张苑道:“回陛下,还是昨日跟陛下说的那些,谷公公上奏说最多两日,便可跟贼军先锋交上手,若一战得胜的话,贼军只能向南溃逃,再也无力窥伺京畿之地。”
因为朱厚照对这次战事非常重视,加上他不想文官带兵,单纯只突显许泰领兵的能力,表明他用人的眼光,所以只是派了重量级的太监谷大用前去监军,虽然谷大用在军事上未必有多高的造诣,但因常年在外监军,对于军中事务门清,有什么消息也能及时传送京城为皇帝所知。
朱厚照满意点头:“这是对鞑靼之战结束后,第一场像样的战事,以朕的名义给许泰去信,让他打好这场仗,如果敌人太多的话不必硬拼,见机行事,最好像沈先生那样诱敌深入,再聚而歼之……总归第一场仗旗开得胜最重要!”
“是,陛下。”张苑恭敬行礼。
朱厚照又像是记起什么来,道:“对了,让江彬从边军中挑选部分精锐,随时为朕所用。”
张苑好奇地问道:“陛下,让江大人整顿人马,可是您要御驾亲征?”
“朕可没那心情……只是豹房太闷了,眼看开春,藉田礼毕就可以出去狩猎了!”朱厚照笑着说道,“把人马准备好,朕随时出去都有人听用。再者,朕亲自操练的兵马,总归比锦衣卫这样的老爷兵强!”
……
……
朱厚照愈发对亲信人马重视,甚至连贴身侍卫都要亲自栽培,锦衣卫这样的嫡系都成为不可信任的存在。
张苑出豹房后,根本不打算将朱厚照的话转告给江彬,他不觉得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朱厚照带人去内院继续吃喝玩乐,而张苑则准备回自家府宅休息,当天他还算比较忙碌,要在皇宫、豹房和兵部衙门之间奔波,还要费尽心思琢磨军情和应付皇帝质询。
他从豹房出来,没等上马车,就见江彬带着两队侍卫过来。
张苑本想直接钻进马车,不跟江彬打招呼,所以有意加快了脚步,却未料江彬早一步看到他,策马过来,向他行礼问候:“张公公安好?”
张苑侧目一看,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咱家以为是谁,原来是江大人……江大人最近作何不在豹房伺候陛下?”
江彬并未从马上下来,态度极为傲慢:“本将正在帮陛下练兵。”
“啧啧,真有本事啊,江大人练兵?难道下一步要去前线打仗?那先预祝你旗开得胜。”张苑用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
江边听了却很受用,笑着说道:“先谢过张公公吉言,本将一定尽心竭力!”
说完,江彬没下马,继续策马往豹房门口奔去,到门前勒住马缰,然后从马背上跳下,直到进门都未再正眼打量张苑。
这又让张苑生气了:“这狗东西,说你胖还喘上了?陛下真会派他领兵?”
……
……
小拧子私宅,两名太监正在对话。
张永忧心忡忡地说道:“……我手下已查到,江彬正带着一群以前他统领过的士兵,于南海子训练火器,以前锦衣卫可不练这些,都是神机营在操练,接下来很可能江彬会把这群使用火器的士兵带到豹房保护陛下。”
小拧子皱眉:“没人指点,他也敢随便训练?”
张永叹道:“过去几年,军中上下对火器其实已不陌生,只是厂卫不太常用,这次陛下不练锦衣卫和御林军,却直接训练那些从边军抽调来的将士,明显有以这些人取代宫廷侍卫的意思。”
“哼哼!”
小拧子冷哼着,心里很不甘心。
张永再道:“听说兵部那边未有任何表示,也就是说沈大人即便知晓对此也持默许的态度,毕竟这是来自陛下的吩咐,他不好反对。另外就是查到江彬从西山找了些乐户出身的女子,正准备送到京城来,敬献给陛下。”
小拧子道:“陛下已明令禁止向豹房送女人,甚至于还当面对沈大人做过承诺,如此江彬还敢乱来?”
张永摇头:“至于是出自陛下授意还是其自作主张,无从查知,不过现在看来,就算江彬乱来也有陛下撑腰……沈大人如今好像深谙明哲保身之道,没跟陛下计较太多,到时候出了事,只要不惊扰到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