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礼部的人很为难。
毕竟沈家同时出两个公爵,也意味着会以两套不同的爵禄传承,如果赐那种只能存在一代人的爵位又非皇帝之意。
可惜此时身处平叛前线的沈溪完全顾不上京城的事情,他正集中精力应对中原战事,虽然到眼下为止只遭遇一场战事,而且还不费吹灰之力便取得胜利。
四月十二,沈溪出征已十四天,所部人马由聊城向南进发,眼看就要进入河南地界。
沈溪没带兵进入沿路的县城休整,一直都在野外行军和驻扎,顺带完成一些必要的练兵,虽然看起来这种练兵没有多少意义。
“……沈大人,这么漫无目的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咱一路过来,都没听说叛军在周边活动的情况,如果咱不主动点儿,只这么按部就班行军的话,就算是到月底也遭遇不到叛军……”
升帐议事时,张仑向沈溪提出建议,整个中军帐中,除了唐寅外只有他可以给沈溪提出建议。
这倒并非是说沈溪独断专横,而是大部分人都只是想听命而为,他们不觉得自己的能力在沈溪之上。
沈溪则显得气定神闲:“叛军主力之前在兖州与归德府之间活动,近来向南阳府移动,这是有迹可循的!叛军总数在十万以上,总归要找个地方作为根据地,不能一直这么飘荡下去……我们只需按照情报指示走便可。战事成败,在于情报的搜集,你们也要派出斥候,配合中军这边行事,尽可能把情报搜集得全面些!”
本来沈溪只需要将情报内容告知将校,但这次却一反常态,让军中那些只会循规蹈矩的将领派出手下学习如何搜集情报。
军议结束,仍旧只有唐寅留在帐中。
未等唐寅开口,沈溪便道:“伯虎兄,在下有两位故友过来,今晚可能要请你代表我前去见见。”
唐寅显得很惊讶:“故友?”
沈溪笑道:“不知伯虎兄是否记得当初陪我参加科举的苏通?这次他跟我另外一位同窗郑谦前来……他们跟你一样是举人出身,如今在兵部供职,此番他们奉旨南下,随军平叛,不过因为有事耽搁,所以到今日他们才赶上来……我没时间去见,只能劳烦伯虎兄你了。”
对于苏通和郑谦这两位,唐寅不太了解,但隐约得知二人如今飞黄腾达,贵为兵部主事。至于他们是如何发迹的,唐寅知道应该是走了沈溪的门路,终得贵人相助……这“贵人”不用说,他也知道是当今皇帝。
唐寅非常聪明,很多事不用说便明白,至于苏通和郑谦为何会随军,甚至于拖延这么久才到军中,他思索一下就知道了,这二人跟他一样,是到军中来蹭军功的……不过他现在是实打实做事,而那两位则纯属混事。
唐寅问道:“那沈尚书对他二人有何交待?”
沈溪仍旧在看地图,用一支奇怪的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以唐寅的聪明才智都看不太明白,但见沈溪摇头:
“不用说什么,只是例行会面,如果有事的话我不会让伯虎兄你去,至于如何应付,其实伯虎兄该明白的。”
“那接下来他们会留在军中?”
唐寅最关心的当然是有没有人跟自己争抢功劳的问题。
沈溪不需要那么多幕僚和手下,而苏通和郑谦如今的官职犹他唐寅之上,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且二人还是京官,放到外面可以直接当知府,等于说人家已经跳过他现在的级别,比他要高一个甚至数个层阶。
沈溪笑着摇摇头:“不会。”
唐寅本想问问沈溪对这二人未来一段时间的安排,但话到嘴边忍住了。
沈溪既说不会让苏通和郑谦留在军中,那就是说沈溪没打算重用这两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庸才,那他唐寅在军中的地位便不会动摇,这次他去见苏通和郑谦也会以沈溪幕僚的身份,明显就比苏通和郑谦更高一级。
“在下这便去了。”
唐寅拱手行礼,转身便要走。
沈溪突然想到什么,一摆手:“哦对了,可能要麻烦你送他们去就近的驿站入住。”
“嗯!?”
唐寅又糊涂了,不是说例行见面么?怎么还要送人到驿站去?
沈溪笑容可掬,令唐寅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