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摇头:“恰恰相反,我也是刚刚才知晓,有些措手不及,暂时没有头绪。”
唐寅想了想,试探地问道:“这也是为何沈尚书要延迟一日出兵,是想彻底查清楚叛军的动向吧?叛军藏在西南边的山地里,有点虎视眈眈的意思,他们不会是想主动跟我们交战吧?另外,那些贼寇所在之所的确是深山老林吗?周围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地形?”
沈溪在地图上指了指:“叛军所在位置,丘壑纵横,向西是秦岭,向南是武当山,向北是伏牛山,人迹罕至,如果我军贸然发起进攻的话,必将前后失顾,在兵马数量不及叛军的情况下,此战胜算将会无限拉低。”
“原来情况如此严峻,怪不得沈尚书没有贸然制定作战计划。”唐寅知道大概情况后,越发变得谨慎起来,脸上多了几分沉思之色。
又过了一会儿,唐寅眼前一亮,在地图上指了指襄阳府光化和均州的位置,问道:“湖广行都司会不会派出兵马,协同我军作战?”
沈溪道:“援军暂且指望不上,因为湖广北部叛军活动频繁,地方上的援军不敢贸然出击,即便来了……你觉得以他们那数千严重缺乏训练的人马,会对整体战局造成多大影响?”
唐寅仔细想了下,点头道:“也是,地方卫所军队数量毕竟有限,武器装备参差不齐,想跟退缩到山林中的叛军交锋,无异于赶羊入虎口,一旦遭遇惨败甚至会连累到我军,这样一来……”
唐寅又开始沉思起来,他的疑问经过沈溪解答后,后续作战构想便再也持续不下去,可是此时沈溪仍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沈尚书,在下……觉得要在这种山地地形作战,非常容易出现问题,不如……”唐寅想跟沈溪讲述此战的艰难,大有退缩之意,不过在发言后,抬头撞上沈溪那满含期许的目光,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或者可以请胡中丞过来,再找几个人,咱们坐下来好好商议一番,沈尚书觉得如何?”唐寅打起了退堂鼓,不过也没说回绝,而是提出请人前来参议,集众人之力解决问题。
沈溪摇头:“伯虎兄应该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若消息泄露出去,军心或有不稳,即便要告诉下面的将士也只能在战前……请你前来协商,就是为了防止消息泄露,全军上下,除了情报部门知道这件事外,再就是你我了……知道的人越多,越可能打草惊蛇。”
唐寅苦笑道:“沈尚书……您还真看得起在下……”
言语间,唐寅颇为无奈。
明明自己没多大本事,军事方面完全就是个门外汉,最多诗画上有一点造诣,但诗画到底不能用来打仗,唐寅心里琢磨:“让我画个军事地图,或许还可以胜任,但让我直接规划一场近十万人规模的战事,这不是为难人吗?”
沈溪道:“伯虎兄,实在是军中无人可商议,才找你来……或许出兵时,我太过自负,没多带几个幕僚,才导致今日局面……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唐寅知道这种话不过是恭维,做不得准,但他同样知道,如果自己没法给出对策,沈溪有大把的理由将他弃之不用。
唐寅心道:“我不过是个举人,还被朝廷勒令不得参加科举,如果不是沈之厚,我现在或许还穷困潦倒……沈之厚没有充足的理由一定要用我,就好像胡重器,也是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做事不和他心意,现在也有些拒而远之的意思,接下来很可能会被派到旁处,江南的战事恐也与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