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沈溪态度明确,那就是坚决不收礼。
湖广和江西都曾是沈溪的治下之地,地方官员和将领对此都有所了解,即便有人前来送礼,在被退回后也意识到光靠贿赂完全不会得到沈溪青睐,沈溪到现在这个位置似乎也不想落人口实,功名利禄在他眼里几乎是浮云一般。
这天晚上营中又有地方官员的代表前来送礼,唐寅去中军帐跟沈溪说及军中事务,刚到帐门口,见有使者从里面出来,唐寅阅人无数,眼神犀利,虽然光线暗淡,还是能一眼判断出是一名女子,唇红齿白貌美非常。
以唐寅猜想,这大概是地方官员向沈溪贿赂的另外一种形式,让女人以男装来送礼,若郎情妾意便可以留在营地内过夜,第二天走也不会有人觉得发生什么,回去后人很快便会送到赠给沈溪的私宅里。
“阁下,沈大人说了,您不能夜宿军中,请速速离开。”马九的话将唐寅思绪拉了回来。
唐寅侧头瞟了两眼,此时有侍卫出来传报,让唐寅进帐。
唐寅临进门前不由回头看了那使者一眼,但见人被指引着往营门方向而去,不由发出感慨:“这事若发生在我身上,该如何拒绝?”
进入中军帐,沈溪正在看地图,乃是沿江卫所以及军事要隘地图,这在唐寅看来没什么必要,毕竟沈溪现在所领差事是平海疆,而非扫荡江面。
“沈尚书。”唐寅行礼。
沈溪抬头看了他一眼,道:“把该说的事情说过,便回去休息吧。”
唐寅例行公事,将军中事务详细说过,在得到沈溪满意的答复后,并未着急走,他好奇地问道:“之前地方官员的使者前来送礼,那人好像……是女子吧?”
沈溪微笑着反问:“这都被你发现了?”
唐寅耸耸肩:“却不知是何人,又是怎样的礼物,需要以女子来送?”
沈溪略微顿了顿,摇头道:“这官场上的事情,有必要每件都弄清楚么?无论送来的是什么礼物,总归是酒色财气中的一种,或许送礼之人本身就是礼物……伯虎兄应该明白这道理吧?”
唐寅叹了口气:“官做到沈尚书这层次,实在了不得,若换作在下,怕是很难把持住……这官场的诱惑未免太大了。”
唐寅乃是由衷而发,以前他觉得官场就算有行贿行为也只是小范围内的事情,等他入仕后才发现地方官行起贿来简直是不择手段,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沈溪道:“伯虎兄莫着急感慨,在抵达南京前这段时间,还络绎不绝有人前来送礼,到时我就不会再出面应付,招呼他们的事情就交给伯虎兄你去办理……伯虎兄应该能胜任吧?”
之前沈溪也曾把跟地方官员和将领沟通接洽的差事交给唐寅,唐寅做得相当不错,现在到军中来给沈溪送礼的人更多了,沈溪这个决定等于是把杂事通通交给唐寅处理。唐寅没有觉得有何不妥,反而认为这是沈溪给他历练的机会。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唐寅赶紧行礼,领受差事。
沈溪无心跟唐寅说太多,挥挥手示意其退下。
唐寅出中军帐后还在想:“既然沈之厚没详细跟我说,他不去见那些送礼之人的原因,但想想就知道他对这些绳营狗苟之事非常反感。如此一来,我只需拿出脸色,将那些送礼人赶走,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这差事其实不难。”
想到这里,唐寅便觉得沈溪给了他一个不太坏的差事,简单而有粗暴,他自信能够应付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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