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程紧忙劝说:“公爷莫急,现在只打探出一点风声,还不知到底是何人所为,不过看来沈尚书入城对他自己或者是对咱们来说都需要小心谨慎,他入城带的人不多,这安保工作就归于咱们之手,他若出了事,陛下很可能问罪!”
听徐程这么一说,徐俌脸色又变得很难看,不过徐程说的道理他却明白。
徐程道:“若沈尚书明晚出城,犯险的几率更高,不如留他在城里过一夜,至于什么韵诗,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用……当然,若是晚上可以留他在国公府落榻的话,基本可保证安全无恙。”
“什么?还要请他到府上来?”徐俌又不甘心了。
徐程面色谨慎:“公爷,就算是为了面子上的事,您也只能忍了,沈尚书到底是陛下跟前最宠信的大臣,又是皇亲国戚,得罪不起……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啊!”
徐俌尽管很不甘心,但终归还是听进去了,不耐烦地一摆手:“既如此,那这些事便由你去安排,若他肯到府上,到时候本公跟他私下会晤也是可以的……这些话让旁人去说,本公不放心,接待之事就全权归于你手。”
“得令。”
徐程恭谨行礼。
……
……
沈溪进金陵前夜。
随着二更鼓敲响,南京城彻底安静下来,此时城里靠近秦淮河的一处私宅却是灯火通明,一群人趁着夜色而来,脚步匆忙。
鸡鸣犬吠中,一行进入院门,穿过月门和回廊进入堂屋,为首那人将脸上蒙面的黑布摘了下来,正是之前曾跟沈溪有不少过节的江栎唯。
“你们都退下吧。”
正堂内对着门站着一名男子,确定江栎唯的身份后,他一摆手,手下立即退了出去,江栎唯也是一摆手,让他的人离开。
正堂内只剩下二人,江栎唯跟等候之人相对坐下,尽管灯火通亮,显得很高调,不过二人对话时却几乎是贴耳低语。
“顾严,你不该来南京,为兄知道你想杀了沈之厚,但他这次可是以领兵主帅的身份而来,无论如何你都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冒险……江家只剩下你一人,你该回头是岸才是。”那人并不是很想帮助江栎唯,上来便对江栎唯劝说。
江栎唯面色冷漠:“事到如今,难道我还有回头路可走?”
那人想了想,突然叹了口气:“你走错一步路,就再难回头……你实在不该再跟那些倭人勾连,你也算是名门之后,却是上了贼船,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了。”
江栎唯冷声道:“你有何资格教训我?你跟我还不一样?之前交给你变卖的东西,你可都已变现?”
“按照你所说,我将折现所得的两万两银子购买了绢布和人畜,如今不在城里,这里是契约,你出城之后只管找到地方,便能将之带走。”
那人不再劝说什么,从旁边拿过来一方木匣,打开来,里面是一份份交易凭证,同时还有一些人口买卖的契约。
江栎唯拿过来,仔细看过,确定这些东西都没有问题后,直接拿起木匣,站起身便要走。
那人问道:“顾严是要出城,还是等沈之厚入城?”
“用不着你管。”
江栎唯背对那人,冷冰冰地道,“不过提醒你一句,若是此事泄露出去,无论是否你所为,你全家老小无一人能保全。”
……
……
五月初十,巳时末,沈溪一行顺利抵达南京城。
此次到南京沈溪并未有带兵进城的打算,因而下船后,只带了亲随及亲卫一百多人进城,不过出城迎接的队伍倒是很隆重,以魏国公徐俌和南京户部尚书王佐为首,同时过来的还有南京六部各衙门、应天府和江宁县的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