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永没料到沈溪居然会直接翻脸,等他意识到什么时,眼睛瞪圆,“沈大人,您不会跟魏国公已有谋划,准备对付咱家……”
沈溪一摆手:“张公公太过杞人忧天,本官跟谁都没有约定,跟你张公公也不会有,所以张公公请回吧。”
张永脸色异常难看,他知道自己再不走的话,会被沈溪强行赶走,事情一闹开就会为徐俌所知,那他很难在南京立足,就算从道理来说他这个守备太监位在徐俌之上,但因为是初来乍到,实际权力基本落在徐俌这个地头蛇手上,徐俌要趁他立足未稳出手对付非常容易。
“沈大人您可要好自为之。”张永不敢久留,撕破脸皮的事他不会做,灰溜溜下楼去了,在侍卫的引路下出了官驿大门。
张永离开后,马九进到房间来,有请示之意。
沈溪道:“对于张公公的到来你们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便可,有人问及也是三缄其口,不得将消息传出去,尤其是魏国公府上的人前来问,更不得提及半句。”
“是,大人。”
马九嘴上应了,心里却觉得奇怪,照理说这些话根本不用嘱咐,沈溪手下这些人早就知道该怎么做。
他本来想问是否要暗中去调查张永,现在沈溪不吩咐,他也不敢随便乱来,只能暂且告退,顺带将沈溪的话告知于手下那些侍卫。
……
……
夜深人静。
中山王府内,徐程匆忙回禀,这是二更天后他再次见到徐俌。
徐俌有些恼火,毕竟他晚上喝了酒脑袋有些晕晕乎乎,想早些入睡,毕竟来日一早还要去见沈溪,却被徐程打扰好梦,倒他还耐着性子赐见,先就是对徐程着着实实一通斥责:“……你真是不想让本公睡个好觉。”
徐程道:“老爷,刚从驿馆那边得到消息,说是张永张公公半个时辰前去见沈尚书,二人私下展开密谈。”
“这老东西,还不是司礼监掌印,却已做起了掌印事,他这是想作何?”徐俌嘴角发出冷笑之声,“分明未将徐某人放在眼里。”
徐程苦着脸道:“也是刚查获的消息,这次他秘密进城,乃是锦衣卫指挥使钱宁暗中相助,之前钱宁跟您索贿而不得,必怀恨在心,您看钱宁跟张永之间是否有密谋,要对公爷您不利?”
“嗯?”
徐俌一怔,随即打量徐程,“莫非他还能栽赃本公不成?”
徐程无奈道:“听闻陛下派钱宁到江南来,目的不单纯是为了平海疆之乱,听说陛下是派他来查逆党,缘起于之前寿宁侯和建昌侯暗中跟阉党做买卖……公爷,咱当时也从中赚过一笔,如今寿宁侯和建昌侯被褫夺爵位软禁于府中,很可能此事……”
徐俌骂道:“那都是陈年旧案,本公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就成了张氏同党不成?”
徐程摇头道:“话是这么说,若朝廷追查,公爷您虽然可以脱罪,但却还是有监督不力的过错,况且如今陛下派出的是钱宁在查案,此人是锦衣卫指挥使,张永乃前东厂提督,他二人本就走得近,若钱宁趁机兴风作浪,张永再稍微做一下文章,那公爷您……”
“荒唐,荒唐!这群人是想把江南闹得天翻地覆吗?”徐俌顿时感觉一阵紧张。
之前他对张永先一步进南京城并未放在心里,听了徐程的分析后,才意识到张永很可能抱着敌对的心思而来,再加上他因为一些事跟钱宁交恶,而张永和钱宁又是皇帝派出的“特使”,再有他曾暗中协助张氏外戚跟倭寇做买卖之事……
他越想越觉得事关重大,连带这次张永秘密见沈溪都觉得内幕重重。
徐俌随即打量徐程:“那你说该当如何?”
徐程道:“公爷,别等到明日了,今夜您就赶紧去见沈尚书,现在问题的关键已不在张永跟钱宁身上,无论他们暗中如何攻讦您,至少他们想在陛下面前兴风作浪,非要有沈尚书相助不可,或许正是因此,张永才会这么着急先一步赶去驿馆……”
徐俌好像明白什么,皱眉道:“你是让本公低声下气去跟沈之厚说话?”
徐程急道:“公爷,现在可不是抹不开面子的时候,关乎魏国公府切身利益,陛下亲政之后已做出不少举措,北方平靖,如今中原贼寇也基本平息,陛下连自己的亲舅舅都舍得下手,更何况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