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站起来,恭恭敬敬地将公文接在手上,揉了揉眼……醉眼惺忪的他有些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沈溪道:“今晚你可以继续喝酒,但不要喝得太晚,有些事等明天酒醒后再说。”
沈溪摇头苦笑,以唐寅现在的状态,跟他谈什么都是徒劳,于是干脆把公文交给唐寅,让他拿回去研究。
唐寅却很倔强,坚持要把公文看明白。
他看的时候不断摇头,努力让自己头脑清醒些,等看完后笑了笑:“在下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不就是准备迎接圣驾么?城内一切都准备妥当,陛下从哪里上岸,上岸后走哪条道,安保如何安排,陛下入住行在后的服务,全都不在话下。”
或许是平时沈溪给予唐寅的支持实在太多,无论其做对做错沈溪都会出言鼓励,唐寅自信心爆棚,再加上此时喝了点儿酒,人开始变得飘起来
沈溪转身回到案桌后,叹了口气:“该做好的事情尽量做好,不该做的也别勉强,新城所有屋舍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进行整治,那些尚未成型的街道会紧急修缮,尚未开发的地方全部种上树……就算只是面子工程,也要做到尽善尽美,这件事便交给你去做。”
“那迎接圣驾……”
唐寅很着急,生怕沈溪把迎接皇帝的差事交给别人,他现在迫切希望能在皇帝面前有所表现,从他领了这份差事开始便在期待中。
沈溪道:“一并是你的差事,时间紧迫,你不但要完成更要做好。”
……
……
中秋节当晚沈溪在衙所将就着对付一晚上。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惠娘换了身男装,带着参汤来见沈溪。
县衙是凶宅,惠娘生怕沈溪出事,得知沈溪在卧房休息时,没着急进去打扰,因为她知道沈溪上午很晚才会起来,沈溪属于那种夜猫子。
等沈溪醒来已近中午,他跟惠娘在衙门后院房间相见,惠娘将瓦瓮中的参汤倒出来,道:“温温的,不太热了,要不我去后厨给你热热?”
沈溪接过抿了一口,道:“温度刚刚好……你炖的吗?”
惠娘摇头:“不是,是随安和东喜……这对小姐妹昨日已平安抵达新城,现在已在家里伺候,不过因为没合身的男装,暂时出不了院子……刚搬到苏州河那边还觉得有些冷清,现在家里总算热闹许多,本以为大人会过去一起团聚过节,不想却在这里过了一夜。”
说话间,惠娘往四下打量一番,似乎想知道沈溪是否有金屋藏娇。
沈溪再次喝了一小口参汤便将碗放到一边,平时他少有进补的习惯,本就年轻力壮,自己身体如何他很清楚,在桌边坐下后,口中自然而然道:“处理公事太晚,回去一趟起码得两刻钟,就不回去打扰你们了……我不是派人跟你们打过招呼,让你们不必等我吗?”
惠娘笑了笑,像是回答知道了,但其实心中有些许苦涩,她当然能感觉到沈溪最近的情绪变化,作为沈溪最亲近之人,她比谁都了解沈溪。
虽然沈溪没说具体是何原因,但她隐约感觉到沈溪要做改变人生命运的重大决定。
惠娘道:“苏州河那边的屋舍宽敞得很,比这边阴森森的住起来舒服多了。以后若是老爷晚上不能回去的话,妾身就派个丫头过来伺候左右,端茶递水也方便些。这里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实在太过寒酸了。”
沈溪摇头:“做事最好是靠自己,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人伺候。你先回去吧,随安和东喜已有段时间不见,你最好跟她们拉拉家常,了解她们的真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