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道:“张公公,您看……”
张苑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咱家早就想好了怎么对付姓江的……这次他主动请命领兵,定没什么好结果。”
“宁王会在江对岸随便布置几个空荡荡的营地,白送他功劳?只要这次出师不利,他就算不死在战场上,也会被陛下治罪,再难跟咱家争宠。”
李兴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所以说,明日一战很难取胜?”
张苑冷笑道:“胜与负跟咱家有何关系?你跟姓江的难道暗地里有往来不成?”
“没有的事……”
李兴赶紧解释。
张苑道:“没有最好,不过现在陛下已下旨让姓江的领兵过江,他没有退路,除非今晚江上出现什么大的变故,但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明天就看他怎么兵败!”
……
……
江彬有多少本事,张苑觉得自己很了解,笃定江彬不可能带兵取得一场胜仗,已算计着如何利用此次作战失利把江彬弄死。
哪怕他知道江对岸的一些真实情况,也没跟皇帝说明,就是想让江彬去触霉头,反正皇帝不会让他一个太监领兵。
当晚城内一片兵荒马乱。
江彬为渡江做准备,城中最精锐的部队要数王陵之和刘序带来的新城兵马,江彬有意征调渡江,却因没有调令而被王陵之拒绝。
御驾亲征队伍中,直属皇帝指挥的便是王陵之和刘序这一部兵马,算是朱厚照唯一拿得出手的王牌。
江彬征调不得,想去请示皇帝拿调令,却因时间太晚没法如愿。
江彬只能抽调安庆府地方兵马,临时凑足两万之数。
出征大军整晚都没休息好,天快亮时,船只准备齐全,江彬带兵在城内码头鱼贯上船,准备发起渡江战役。
……
……
凌晨时,江对岸一片寂静。
驻扎在安庆府城南岸的宁王兵马设的营地虽多,但跟江彬和张苑调查到的情报相仿,这些营地多数都空置,总数却非两三千,而是四五千之数,虽然看上去不少,却非宁王嫡系精锐。
统率这路人马在安庆府故布疑阵的将领,名叫司马岚,乃是宁王朱宸濠的亲信,兵法上颇有造诣,为人谨慎小心,被宁王倚为干城,所以才被派到安庆府城对岸来,独当一面。
当天天没亮,司马岚睡得正香,侍卫过来通报,说是江对岸有异常。
“司马大人,前方哨探来报,说是安庆府城内火光闪动,似有兵马集结,大概昏君要派兵渡江来跟我们交战。”侍卫道。
司马岚皱眉:“这都四五天了,朝廷发现我们的兵马不多,早该出兵才是……那昏君能提拔像沈之厚这样的能臣,照理说有一定眼光,宁王也曾吩咐说不能小觑他,但怎么现在才动手?”
“司马大人,那咱是跟他们交战,还是撤兵?”侍卫请示。
司马岚没有回答那侍卫的问题,直接一摆手:“赶紧升帐议事,让各位将军前来商议对策。”
司马岚生性谨慎,遇到大事却优柔寡断,在这即将开战的关口,他没有直接下达命令备战,而是选择群策群力。
不多时升帐议事,几名汉子进入中军大帐帐门,带头一人乃是个虬髯大汉,一进来便用浓重的江赣口音嚷嚷道:“大清早不歇着,叫我等起来作何?”
后续将领跟着进门来,没人敢对那虬髯大汉有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