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拧子并没有恼怒,笑呵呵问道:“唐大人是说咱家为这些地方官员和将领跑腿,有失身份?咱家本来就是陛下的奴婢,看到主子不高兴,自然要体谅些,也想求一个稳妥的解决方案……相信唐大人也希望陛下回京路上有个好心情不是?”
“他们问小的对策,小的没法回答,陛下心意实在太难揣测了,或许只有唐大人可以扭转目前的尴尬局面……哦不,苏大人和郑大人应该也能提供一些建议。”
“不可说,不可说。”
唐寅语气生硬,“劳烦拧公公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在下并无良策,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实在消受不起。”
小拧子笑道:“没必要,送出手的东西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若唐大人坚持不收,那小的便去给他们一些建议,就算效果不好他们也只能忍着,谁让他们要求着咱们呢?”
唐寅从小拧子口中听到一股桀骜不驯的“霸气”,心中咯噔一下,心想:“这小太监几时有这么大的口气?这才当了司礼监秉笔太监几天啊?甚至都还没正式上任,就开始摆谱了?”
小拧子试探地问道:“唐大人,您看这样如何,让他们把人撤下,让城内恢复秩序,再请陛下出去游玩?”
唐寅略微琢磨,点头道:“如此也好,不如这礼物就由拧公公收下?这本来就是拧公公应得的。”
小拧子笑道:“既然唐大人不肯收地方上的送礼,不如这礼就当是小人送的可好?就当是小的一片心意。”
唐寅一怔,发现小拧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立即明白这就是皇帝跟前做事的“处世之道”,正迟疑是否要拒绝,小拧子已当他默认接受,行礼告辞。
……
……
徐州地方上的官绅正为皇帝闹脾气而烦忧。
此时却有一人低调进入徐州城内,正是之前奉诏随驾回京的张永。
张永得到皇帝传召之后近乎是马不停蹄赶来,可惜到淮安府时得知朱厚照已北上,于是加快速度追赶,终于在徐州追上。
张永进城后马上去面圣,却被张苑派人阻拦……张苑下令让张永暂时留在驿馆,不许随便走动,等候皇帝传召。
就算再愚钝,张永也知道这是政敌对自己的打压,马上想到向自己的盟友小拧子求助。
虽然这半年张永跟小拧子间的沟通不多,但张永深切惦记自己跟小拧子间的同盟关系,而且他仗着已跟沈溪“谈妥”,觉得有了凭靠,主动派人去跟小拧子联系,却吃了闭门羹。
张永未料到小拧子会如此生分。
“他进了司礼监,当上秉笔太监,但到底之前我才是首席秉笔,现在是合则两利之事,为何他倒好像一副要将我踢出局的架势?难道是他跟张苑或者李兴等人有了密谋,又或者是对我此番回来有什么不满?”
张永见不到小拧子,无法求证心中所想,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越是见不着人心中越担心。
在张永看来,自己跟小拧子之间的联盟关系非常重要,甚至比跟沈溪间的结盟都更重要。
不过仅仅过了两天,小拧子便派人打招呼,约张永到行在后门外相见。
张永心中忐忑不安,却还是按时赴约,此时正值黄昏,张永在后门等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小拧子才出现。
“张公公。”
小拧子姗姗来迟,不冷不淡地打了声招呼,却没有行礼。
张永主动过去拱手问候,小拧子一抬手道:“这几天忙于陛下之事,实在没时间相见,请海涵。”
张永不问有关自己跟小拧子的结盟是否有效,此时他更关心自己是否能尽快面圣,直接问道:“鄙人奉皇命而来,是否能早些安排觐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