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努力把每一个都说的很清楚,尽管这样做会刺痛他已经咳肿的喉咙和脖颈上肿块:“你能陪我聊这么多,我已经很开心了,回去吧,我不在你说的那个地方,你也别来找我,剩下的路让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风声变大,陈歌屏住呼吸,他现在就担心在手机里听到火车的鸣笛声。
当那声音响起的时候,恐怕也就是男人抵达“目的地”的时候。
几分钟后,司机将陈歌送到了地方。
街道尽头有一个古香古色的大院,这是九江以前一位文士的故居,那个国学院就在这大院旁边。
司机很聪明,没有打断陈歌和男人的聊天,他停下车后,朝外面指了指,然后又指了一下计价器。
陈歌急着去找那个准备卧轨的男人,随手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币递给司机,然后打开车门,提着包冲了出去。
手机那边,男人的意志变得模糊起来,他声音断断续续,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状态很危险。
“你的故事还没讲完,刚说到你第一次和你夫人见面时的场景,后来又发生了什么?”陈歌不敢让男人停止思考,他试着让对方继续说下去。
走出街道就能看见远处的铁柜,两边装有隔离栏,不过少部分隔离栏已经缺失,应该是附近居民为了方便通行,将其拆下来的。
人呢?
符合火车鸣笛和国学院这两个信息的就是这里,电话还没有挂断,所以陈歌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他在隔离栏外面狂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
黑夜里的铁轨看着像一条通往世界另一边的梯子,没有尽头,伸入黑暗最深处。
“这阶梯到不了天堂的……”
下一班火车不知是什么时候的,陈歌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找到对方,然后将其带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