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疲惫,他不知道恐惧,他知道的,就是要死战,当自己再也不能动弹时,当自己重伤之时,他要做的,就是血线自爆!!
“阿妈……阿爸……皮皮……”在苏铭的身后,他隐隐听到了那苏醒的小女孩,哭泣的声音。
苏铭的心,在刺痛,在滴血,仿佛有无数根利刺穿透,让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让他的拳头越来越轰鸣,在这悲哀与杀戮中,一缕呜咽的曲乐,回旋而起。
那曲乐之声,透出一股苍凉,透出一股悲哀,透出一股离别……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下,乌山部的柳笛靠在那里,他的双腿都模糊了,他的身上弥漫了鲜血,他的面色惨白,目中有了黯淡。
他颤抖的双手,拿着一个用骨头做出的埙,放在嘴边,吹奏着那哀伤的埙曲,那呜呜的声音,如同妈妈的哭泣,在这惨烈的战场中,与那族人们的一句句喃喃交融,化作了让人心中揪痛的悲凉。
哀伤的呜声,随着风飘起,融化在地面的雪中,沉浸在族人的血里,在这方战场,让每一个听到的乌山族人,泪水不断。
苏铭身子颤抖,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埙曲,但却从未有一次如现在这样,让他的泪水流下,让他的心似被穿透后失去,成了一个无心的人,存在下来的,只是那满身的伤痕和那无尽的悲哀。
他的耳边,除了这悲哀的埙曲外,还有时而传来的一声声自爆的轰鸣,那每一声轰鸣,都代表这一个同族蛮士,选择了血线爆开。
“黄泉路,别少我一人!”苏铭惨笑,一拳轰出,将前方的一个乌山部敌人生生轰开了身躯,他同样喷出一口鲜血,转身中,看到了那不远处大树下,在死亡前吹着埙曲的族人。
那族人的双眼尽管黯淡,可却有其明亮,他吹奏着埙曲,那满手的鲜血染在了骨做的埙上,但却遮掩不住那属于他的声音,属于他的悲伤,属于他的诀别。
这是他这一生,最后为族人吹奏的埙曲,这一次的埙曲,是他用生命去奏出……
苏铭闭上眼,收回目光的一瞬,他忽然瞳孔一缩,他看到了在另一个方向,北凌身前,有三个黑山部的大汉,在那狰狞与兴奋中,逼的北凌连连退后,北凌的弓,断了,他的身体上,有多处伤口,尤其是胸膛处,更是弥漫了大量的鲜血,其面色苍白,手里拿着一把骨刀,带着坚毅,带着悲壮,疯狂的厮杀。
他不能退后,在他的身后,就是族人,尽管族人被蛮像光芒笼罩,但他也同样不能退后,距离他身后最近的,是一个女子,那女子流着泪,望着北凌,望着他颤抖的身躯,望着他那如山一样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