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白善道:“军户皆在册,既然你说他带着老母,那就不可能是逃兵,不然他回乡,里长不可能不知道,收容逃兵,隐瞒不报是会被连坐的。”
“我都快要死了,我骗你们做什么?”巴菩没好气的道:“他当时回来,包袱里装的是甲胄,我以前当过兵,一摸就知道。”
白善便打量他,问道:“你才是逃兵?”
巴菩:……
他低头狠狠地吃了一口鸡肉道,“反正都要死了,也没啥可瞒的了,不错,我是逃兵,自逃出来便不敢再回家,就是靠偷盗度日。”
白善还是皱眉,觉得不通情理,“逃兵哪敢回乡?多是和你一样四处流浪,或许有了钱后会改换身份,但也绝对不敢光明正大的回归乡里。一旦被发现,里长和邻里都要被连坐的。”
巴菩自己就是逃兵,他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皱了皱眉,不过又很快松开,不在意的道:“我没必要骗你,他要不是逃兵,家里怎么会有甲胄?”
他道:“他可全乎着呢,手脚都没断,又年轻,不可能退役。”
白善沉吟片刻,“茂州戚家村?”
巴菩没理他,继续啃着鸡。
白善和满宝对视一眼,唐县令说过,事出反常必有妖,书上也是这么写的。
满宝问,“你对茂州熟吗?为什么会逃到茂州去啊?”
“不太熟,我对益州和绵州最熟,”巴菩道:“我老家绵州的,但不敢跑回去,怕被熟人认出来,我呢,平时就在益州里逛一逛,摸几个钱袋子花,可这两年在益州的日子也不好过,新来的县令特别狠,好几次我刚得手就被人查上来,最后没办法,我就逃了。”
巴菩其实逃兵役逃了很多年了,中间日子也好过过的,但就在他攒了钱准备回乡改换身份时,犍尾堰决堤了,粮价暴涨,他一路走回去就把钱给花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