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错,步步错,胆气和品格亦然。
当年他们结伴游学时是何等的畅快自在,又是何等的胸怀抱负和胆气雄壮。
结果他做错了一件事,胆气便似漏了一个洞,脊骨弯了,此后再没有直起来过。
他用了三年的时间来逃避错误,不肯承认是自己错了,后来给庄洵写了一封信,他在心底告诉自己此事了结了,但内心深处却知道没有。
于是他又用二十年的时间来蒙蔽自己,直到有人找上门来,他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往事撕开来,这才开始直面自己和庄洵。
庄先生见他直言自己的无耻,半晌无言。
这就是他可以面带微笑看着陈福林的原因,他心里并不怨恨陈福林,因为他不值得,他可以完全站在自己的利益上思考着对付陈福林的方法,然后选择一个最优的办法。
但对姚戈,庄先生却是连普通的寒暄都做不到。
因为这曾是自己视为知交的人啊。
庄先生眼眶微红,转身离开,到了门边后才道:“此事不必了,陈福林不在京城,再提起此事没有意义。”
姚戈看着他离开,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转头看了眼被庄先生放在桌子上一口都没被动过的茶,微微叹息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许久没有反应。
还是姚尘找了过来,见父亲一人呆呆的坐着,连忙上前道:“父亲,庄伯伯没有来吗?”
“他来了,又走了。”
姚尘一怔,问道:“他没有原谅您吗?”
姚戈看了一眼那杯茶,叹息一声道:“谈何原谅不原谅呢?他虽精神不错,但也鬓角花白了。”
他扶着姚尘的手起身,问道:“人打听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