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是苏城醇儒徐阳晖,做过几年礼部侍郎,又兼太子太傅,后因看不惯朝堂上的阿谀奉承之风,又受人攻讦,便告老还乡了。此后一直定居在苏城,潜心学问,偶尔也会收几个弟子,张凌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被他最看好的一个。
张凌拱手道:“老师是刚正不阿,宁折不弯,是我辈读书人的脊梁。”
老儒摆手,“别,在我面前就不用说这些弯弯话了,都是师徒,拍马屁没用。”
张凌再次拱手,“肺腑之言罢了。”
老儒指了指张凌,“你啊,真是……”
“吁!”
马车一阵震动,外面好像十分骚乱。
老儒问道:“出什么事了?”
外面的马夫回答:“回徐太公,前面有人摔倒了,好像摔坏了一坛酒,惊了车驾。”
老儒道:“那人没事吧?去看看。”
“是。”那马夫刚跳下马车。
老儒忽然身子一颤,随后鼻子猛地嗅了嗅,“什么味道?”
张凌也闻到了,“是酒香,好浓的酒味儿。”
老儒眼睛一亮,掀开车帘快步走了出去,果然外面的酒味更浓。
“哎呀,糟糕,砸烂了,这可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啊。”
季凯安按照李羡的吩咐,来到人群最多的地方故意把一坛酒摔烂。看着酒水流了一地,又故作遗憾悲愤道:“完蛋了完蛋了,要是让东家知道我把这一坛子酒砸烂了,非把我扒了皮不可,我该怎么办啊?”
他声音极大,自然吸引来了不少人。旁边还有不少会喝酒的人,闻到这个酒味儿,都不禁摇头叹息,暗道可惜。
徐阳晖正好看到这一幕,上前闻了闻酒味儿,确认就是从地上摔烂的酒水里传出的,也颇感可惜,连连摇头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么香的酒我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竟然摔了,实在是可惜。”
张凌也快步走了出来,他眼睛尖,看到季凯安手里还有一坛,又见自己老师喜欢,便开口问道:“这位大哥,你手里的酒能转卖给我吗?”
众人这才注意到季凯安怀里还抱着一坛子酒,都有些意动,纷纷说道:“嘿,兄弟,你这酒闻着不错啊,卖给我吧,我出十两。”
十两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一般的酒几百文,到一二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十两?我出十五两。”
“我出二十两。”
“我三十两。”
……
随着价格越来越高,张凌也迷糊了,自己只是问了一下,没想到局势演变成这个样子。
但他肯定不会放弃,既然是自己老师喜欢的,花多少钱他都愿意,便出声喊道:“我出五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