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亚突然笑了：“说起来也是我太蠢了，我后知后觉才发现事情的根本，以前我一直以为只要好好表现才不会被送走，只要我拼命学习让闫校长知道我是天才，我还有可利用的地方，我才不会被当做垃圾丢回孤儿院，但是那时候我才知道，正是因为我太努力了，所以才会被敌对，所以我故意考得很差。”

“……”万兴昊看着张亚，一个孩子被迫向生活低头，被迫长大的感觉是什么？

“那一次成绩单拿回去之后，闫乐成和闫乐诗都笑了，他们很开心的把成绩单给闫校长看，他们都进步了，闫校长很开心。我把所有的分数都控制在及格线上。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但是我又错了，突然的退步让闫校长很惊愕，他将更多的时间用在我的身上，尽管我一直抗拒但是根本没有用。”

“后来……”张亚的目光分外阴冷：“养母还是决定送我回孤儿院，因为我的出现让闫乐成和闫乐诗不快乐。”

“……”万兴昊紧握着张亚的手。

“因为有人说闫家领养的孩子比闫家的两个孩子加起来都要强得多……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养母开始偷着打我，开始因为一起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迁怒于我，会【不小心】把开水淋在我的身上。养母……她说我是垃圾，说我是【鸠占鹊巢】。”张亚深呼吸一下说道：“我觉得她说的很对，因为我的出现让她们不快乐，那我就消失吧。所以，我逃了。我不想回孤儿院，所以我逃了。”

张亚仔细的回忆着：“我记得那是个冬天，特别特别的冷，我看到孤儿院来接我的车我就逃走了，从后门逃走连鞋子都没有换，我就穿着一双毛绒拖鞋逃走了。

“就算是活活冻死，我也不要回去！”张亚咬着牙关有些语无伦次说道：“当时我太小了，跑了很久很久也不过是别人一脚油门的事情。我以为自己已经逃得很远了，却还是被带回去了，来找我的人是闫校长。”

“我跪在那里不住地磕头，我恳求他不要送我回孤儿院，我可以走，我可以滚得远远地只要不送我回孤儿院就好。”

“后来我晕倒了，被带了回去，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养父养母在我的病床前争吵，他们吵的很大声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们吵架，也是最后一次……”张亚垂着头说道：“那天，医生除了检查到我大面积冻伤之外，还检查到了开水烫伤和针扎的伤痕，都是新伤，之前养母虐打我的事情瞒不住了，闫校打了养母一记耳光，她哭着跑出去之后被一辆超载的货车撞死了，警察说是道路太滑刹车失灵。”

“我不知道人被货车撞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追出医院的闫乐成和闫乐诗看见了，他们看见了养母被车撞死后血流了一地的画面，我想在白色的雪上面，那血一定很红。”

“之后，闫乐成和闫乐诗就恨上我了。”张亚的双手捂着脸：“是我的错么？是吧……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回孤儿院却间接的害死了养母，所以他们再多的殴打再多的责骂我都忍下来了，我甚至想过那就干脆被他们打死吧。”

万兴昊伸出双臂将张亚紧紧拥进怀里，他多想说出安慰她的话语，他想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谁都不会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能怪她，但是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