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我问完,胖子却并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端起桌上的分酒器,直接仰头将剩下来的大半壶酒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喝完以后,他的那副表情我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就仿佛过了今天,以后再也喝不到了似的。
我的心里当即七上八下了起来,忙催促他道,“死胖子,到是说呀。”“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位卓玛市喇嘛庙里的老和尚吧。”
“嗯,记得。”我点了点头。怎么可能忘记,这次进入雨林,胖子曾不止一次提及过他,甚至胖子被西王母弄成痴呆以后,他更是直接进入到了胖子的精神世界,助胖子脱离了险境。
当然,从明面上来看,胖子能够实际脱险完全是仰仗了那只物质化出来的大公鸡的功劳,但谁又敢说就一定没有老和尚的推波助澜呢?
在我看来,即便老和尚当时没有出现在胖子的精神世界里,但是胖子在生死关头能第一时间想到他,就说明他在老胖子心中是宛如黑暗里的指路明灯一样的存在。
所以,当时哪怕闷油瓶和西王母两个都不相信胖子所说的话,我却毫不怀疑。
这不是盲目的信任,而是源于我对胖子的极度了解。
因为抛开扯淡的话题不谈,每次在遇到正事的时候时候,胖子说的话还算是能够一言九鼎的。
胖子挠了挠脑袋,同样显得有些迷茫,说道,“前不久我收到老和尚传过来的消息,说他自己已经上路了,等我到了以后,去约定一个地点和他集合。”
“哦,是什么地点?”我忙问。
胖子似乎有难言之隐,又或者是担心被西王母听到吧,居然改用唇语方式一字一顿说道,“罗布泊!”
“哪?”我立即吃了一惊。
胖子还以为我没有看清,于是又重复了一遍。
旋即,我的脸色就变得精彩纷呈起来了。
做我们这一行的,大概没有人不知道那个地方吧。
“天真,你应该也听说过关于那里的传说吧。”胖子又恢复了正常语调。
我点了点头,“胖子,那老和尚有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情?”
“没说!”胖子道,“老和尚只说让我尽快过去和他汇合,我想应该是发现了大墓之类的吧。毕竟老和尚是知道我的底细的,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死胖子,说着说着就不正经起来了,他见过哪个和尚四处盗墓挖坟?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胖子既然能单独和我说这些,应该是已经决定好了,于是我便开门见山的问他。
“后天的火车,我直接从这走。”胖子并没有对我隐瞒,说完,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来了一个精致的文件袋,是已经密封好了的。他直接把东西塞进了我手里,“天真,这是胖爷我这些年积攒的全部家当,如果我半年之内没有回来,就全都归你了。”
说完,他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轻松了不少,进而调侃我说,“天真,胖爷我若是真的死了,你记住,不要悲伤,不要难过,忧郁的日子总会过去。”
当晚,我们三个回到铺子里各自睡了,第二天,胖子还没有醒,我准备去购置装备。临出门前,西王母对我说,她也要一起去。
我问她去哪儿?
她莞尔一笑,“罗布泊。”
得,我算是明白了,感情前一天晚上她压根儿就没有睡熟,直接将我和胖子的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你就不要跟着去风餐露宿遭罪了,由我陪着胖子去就行,你留下来看店。等我回来也给你涨工资,好不好?”我好言相劝。
然而这一招对西王母却根本不管用,她不像王盟,需要攒钱娶妻结婚生子。
西王母在我店里帮忙,完全是抱着体验生活的心情,所以,当我说完这番话,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摇了摇头,“我不!”
要是我们都去了,谁看店?如果没人看店,咱们就没有经济来源,你想一想,铺子里现在有这么多张嘴按时按点等着吃饭,而一旦断了经济来源,那么我们以后就只能一起喝西北风了。”我开始尝试着和她讲道理。
而当看到她这副模样,我的心立即就被融化了。随即,心里已经想好了的其它说辞就再也说不出口了,最后没办法,我便只能烦躁的摆摆手道,“行吧,一起去。”
我是开店做生意的,像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开门是大忌。可是又没办法,这次是胖子的事情,我作为他最要好的兄弟,绝不可能看着他独自一个人去孤身犯险。
好在上次进入塔木陀收获不小,胖子这次给我带来了一笔十分可观的收入,即便往后一年不开张,勉强也能顶上一阵,所以我最终一狠心,决定关门一段时间。
另外还有一层原因,不久前二叔给我打来电话,说他那边的事情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让我自己注意安全。他建议我关门几天,出去旅旅游,等那边的情况稳定了再说。
我完全能够理解他的苦心,他是让我最近一段时间到外面去躲一躲,避一避风头。
因为江湖道上正在暗暗进行着一场大洗牌,我们吴家作为此次行动发起的主角,虽然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但是免不了有一些人会动起歪心思,转而对像我这样的明面上置身事外的吴家亲属下手。
当时我虽然满口答应了下来,但心里却没怎么当回事儿。
我是一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我不相信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还能有人冲到店里来放火杀人不成?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有事儿我大不了报警。
可是最近传来的消息越来越让我心惊肉跳,即便胖子不来,我也打算关门几天去外面躲几天,这下好了,可以名正言顺的关门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