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柴禾才出了屋子,却见王珍返身回来。不由笑问道:“大爷怎么还未走?”
王珍道:“恰逢一位故友,打算玩两局牌九,便在等两位朋友过来。”
小柴禾便哈哈一笑,道:“四个大男人推牌九未免气闷,我让人到杏红楼唤几个红绾过来坐陪。今日难得大爷在,怕是连知画姑娘也能到我这赌坊里来。”
王珍摆摆手,也不推辞,道:“我其实是又想起一桩事,特来与你说。”
“但说无妨。”
王珍沉吟道:“我家娘子有些要强,最是要脸皮子。若是被骗了银子的事传出去,她难免羞怒。总之,那骗子能不能找到,倒也无妨。切记不要漏了风声出去。”
小柴禾便有些折服——啧啧,二万两银子的事,竟还能说得如此云淡风清。看来自己的城府还要多修行啊。
“大爷但请放心,要是给嫂子掉了一点颜面,你只管拆了我这兴旺赌坊的招牌。”小柴禾发了誓,说着又打趣道:“多情酒公子,风流檀玉郎。大爷有这般心思,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
若细数这些年京城欢场中的名士,‘多情酒公子’确实是指王家酒行的长公子,但‘风流檀玉郎’其实指的却是别人。小柴禾不知就里,只当这两句是夸一人,故如此说道。
王珍也懒得说这些,又有些羞愧,摆手道:“往事俱矣,不堪再提。”
他说着,微微眯了眯眼,很有些随意样子,似闲聊道:“刚才进去那位,年轻小小的,竟也来找你办事?”
若是想打听别人,小柴禾肯定是不会漏半点口风的。
但王笑才干了什么事?
不过是四十两银子的小买卖。
小柴禾便笑言道:“在巡捕营牢里捞了个人,小鱼小虾的。”
这些年来,大户人家看中某个犯人的技艺,将人捞出来充作爪牙的不在少数。而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看中这些人胆大心狠,敢杀人敢犯禁。
王珍忽然想到王宝喊的那句“三哥要杀我”,心中便有些骇意。
他表面上却是自嘲地笑了笑,打趣道:“如今的年轻人竟已这般厉害。”
小柴禾哈哈一笑,道:“哪里是,那是个嫩鸟。别人家捞人都是挑些狠厉角色,这小子却是捞了个焉瓜。哈哈,也许是看那年轻人可怜吧。”
王珍一愣,才想起王笑去巡捕营认人之事。
“呵,自己这个弟弟,逛青楼必是有的,毕竟他也是父亲的儿子、多情似我。但不论如此,这孩子的心性绝然是不会差的……毕竟,他也是娘亲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