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为何要阻挠防疫?”
“因为瘟疫死的基本只是难民和低层的百姓。而防疫,损害的却是这些有权有钱之人的利益。”
秦玄策皱眉道:“怎么会?”
“贵族衣着、宅舍干净,身体强健,有钱施药,染疫而死的极少。同时低层百姓大量染病,多了许多无主田地不说,百姓为了活命,卖了田舍儿女,或卖了自己作佃户,这其中又有多少收入?京中粮食、药材价格一日两翻,又有人称盐、醋可治瘟疫,近日也在大涨……这些人总有办法剥钱。反之,如果防疫隔断交通、禁止聚集,则商贸不通,他们利益受一份损失。我与齐王若借此掌控京中治安,他们权力又受一份损失。何况他们也看得明白,我接下来要控制的是粮价……”
王笑说着,摇头笑了笑,道:“我之前一直觉得奇怪,内阁几位老臣不肯出面办这件事的理由都有些牵强,这几日却慢慢想明白了。商贾、吏员、武将、文官、权贵,这看似一层一层的圈子,其实互有利益,纠缠不清,触动一点,便有极大的反扑,怪不得卢正初说此事不好办。如今只是刚开始,让我坐监,手段看似温和,却是能猜中陛下心思,文官中有人在警告我。”
秦玄策眉头一皱,问道:“这人是谁?”
“事发突然,我也措手不及。”王笑沉吟道:“此人行事遮遮掩掩,想必是个沽名吊誉的。应也不是内阁三人……他们若是动我,手段该更厉害些。”
“国子监……何正孝……”
两人忽然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何良远!”
秦玄策呸了一声,骂道:“老东西,我早想做了他。”
“何良远行事不着痕迹,不落人话柄,有点意思。”王笑轻笑了一声。
秦玄策问道:“你被扣在这里就不怕误了事?今天傅先生还特地赶过来……”
“有我表兄明轩在,应该是无妨。”王笑道:“我们在此再呆上两天,算是给陛下一个面子。回头再寻个理由摸出去便是。”
“两天?!”秦玄策登时头大不已,道:“要是对方趁这两天把齐王弄下去怎么办?”
王笑贼笑道:“他们又不知道我真正的计划,我一旦事成,便是降维度地打他们啊。”
秦玄策颇为反感他嘴里这些稀奇古怪的词,皱眉道:“总之两天太久了!我呆不住。”
“不久啊,我们呆在这里正好放松对手的警惕,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便有人送了饭菜过来。
饭菜里倒是没毒,却也味同嚼蜡,混着屋里那股脚臭味,二人实在没有食欲。
又过了一会,有四个监生结伴回来,其中三人是州府举荐的优秀学子,另一个竟是朝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