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攥着那两锭金灿灿地黄金,转过身,颤着声嚷道:“就你们那些个小器驸马也敢说出来现眼?知道怀远侯有多疼我家公主吗?!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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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并不知道随手赏出去两锭金子之后,自己便成了这楚朝最疼公主的驸马。
今天之所以这么大方,无非是因为甘棠对他十分不满,见他来了还拿小鼻孔朝着他哼了几声,撅着嘴、皱着眉,反正就是非常不高兴的样子。
金子这种东西,王笑如今多得很,随手拿来打发了甘棠,他便跟着秦小竺一路七拐八拐地穿过院子。
淳宁正在堂中练字。
她依然一身宫装,又用布带绑着袖子以免沾到墨迹,这样的打扮让她典雅中带着些灵动。
此时一笔字写完,她听到有人来,一转头见到秦小竺身旁的王笑,脸上便扬起一个清浅的笑容来。
“你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语气像是久别的朋友,却不显生疏。
王笑道:“明日便要出发去辽边,算是来与你道别。”
淳宁点了点头,笑容里便有了些歉意。
“与我成婚以来,连累你诸事奔波,算起来是我欠你的。辽事凶险,你要小心些。”
她说着,眼神颇为认真。
“哪有什么欠不欠的。”王笑递了一个纸袋出来,笑道:“给你带了些好吃的,核桃仁、牛肉干之类的。”
淳宁微微一愣,低声嘟囔了一句:“原来你分明是知道我肯吃……”
——那之前就是在逗孤了?
王笑目光落在她练字的纸上,却见她临摹的是唐代颜真卿的祭侄稿。
祭侄稿被誉为“天下行书第二”,不同于王羲之《兰亭集序》的风雅,是颇为悲愤的书稿。因安史之乱时,颜真卿的兄长与侄子为国而死,他才泣写了这篇祭文。
淳宁不过是个年方豆蔻的女子,练字时选这样的字帖来临摹,大抵也可以看出她的心境。
她生在皇家,终究是没办法无忧无虑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