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啊。
羊倌明白归明白,但对两个妻子说的却是“这是老子为了你们,苦苦向靖安王求来的。”
巴特玛璪、窦秀兰感动得泪流满脸,都表示要“好好伺候老爷……”
她们都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尤其是巴特玛璪,体力极好……
羊倌确实喜欢这种虎狼,但也觉自己差点要死掉了……
今天他睡得正香,感到有人拍着自己的脸,睁眼一看,巴特玛璪和窦秀兰围在床前。
“别闹爷,爷累了。”
“老爷,出事了,秦小哥被人围了,说是杀人啦……”
巴特玛璪这蒙古女人说话不利索,羊倌心里又急,衣服也不穿,一路奔到外堂,亲自招过报信的下人来问。
……
“白俭正和姚伯诚什么时辰死的?”
“夜里丑时二刻,白家别院起了火,尸体都被烧焦了,但应该就在起火的前后死的。”
“扯淡!老子去揍死那两个信口开河的老小子。”
羊倌唾了一口,随手披了件衣服,大步就向外走去,走到半路,却又见一个人神神秘秘地过来,向他低声嘀咕了几句。
“知道了。”羊倌眼珠子一转,点点头又往内院走去,换了一身轻便衣服,跑到院墙边一翻就翻了出去……
~~
锦衣卫千户莫乾骑着马穿过长街。
他脑中还在思考着靖安王对自己的吩咐。
——“两件事查清楚,一是查白俭正和姚伯诚做了什么事,让他们家里迫不及待地要把案子推在秦玄策头上;二是查秦玄策昨夜去做了什么,哦,你去看看李家的百年老参丢了没……”
莫乾想到这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白家和姚家似乎并没有想置秦玄策于死地,从头到尾叫嚷的都是“就是你杀了我儿子”而不是“给我儿子偿命”。
以秦玄策的战功,哪怕真杀了白俭正和姚伯诚,大不了削了武爵,甚至只是戴罪立功……
那与其说白家与姚家是想惩治凶手,不如说是想尽快结案?
……
莫乾抬头一看,已到了趵突泉畔的李府。
他翻身下马,到门前亮了亮令牌,把人家的门房吓得脸色微白。
但这李府门房竟也有几分不俗,温文尔雅地行了一礼,问道:“敢问上差,可是我家主人犯了事?”
莫乾反问道:“你觉得你家主人犯了何事?”
那门房又是一礼,道:“只怕是……怀璧有罪?”
“呵。”莫乾冷笑一声,道:“别在这耍嘴皮子,锦衣卫不是来抢你家东西的,去,告诉你家老爷,有几句话问他罢了。”
他却意识到——李家这样的诗书世家,连门房也有这等胆色,就算靖安王亲自来要那百年老参,对方也未必给……
真是秦玄策来偷的不成?
……
莫乾见了李家老爷,道明来意,说是要看看那百年老参丢了没有。
一路进到后庭,只见前面一座藏书楼甚是壮丽,上书“白雪楼”三字,字迹古朴,气魄不凡。
楼边两联是“人撰古今双学士,天开图画两瀛州。”
四周绿水环绕、山石掩映,风景秀丽。
“这是大户人家啊。”莫乾又在心里感慨了一句,随着李家老爷进了白雪楼,眼看着他捧出一个小盒子。
推开来一看,盒子里空空如也,哪有什么百年老参?
李家老爷脸色一变,惊呼道:“这……”
莫乾却是四下看了看,在地上仔仔细细观察了一会,忽然用手指拈起一小块微湿的泥土,还闻了一下。
“新泥?”
他沉吟着,问道:“李先生,敢问刚才可有人来过这白雪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