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啊盼啊,要等到什么时候呢?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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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东面,离户部和商务部不远的地方就是海贸部。
经过海贸部,拐过两条巷子,有一个不起眼的小衙署。
这小衙署也是才从济南搬迁过来的,上面挂了块牌子,叫“大楚官营对外贸易商行”。
不少官吏每次经过这里,都看得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一个衙门还是一个商行?”
“听说是和那个‘大楚官营运输建设商行’是一样的,属于国商。”
“何谓国商?”
“啧……怎么说呢,那个运建商行原本就是德州帮的一群江湖混混,投靠晋王之后,就成了晋王的人,替晋王挣银子。”
“怎么挣银子?”
“晋王先拨银子给运建商行修路、修河,修完了,运建商行的车马行就替朝廷运输物资、也给民间运货,挣了银子再和晋王分,你想啊,就好比大运河上来来往往的,一年得有多少银子?”
“那为何叫‘官营’?”
“嘿,晋王不就是朝廷吗?朝廷、晋王,不就一回事吗?”
“哦,明白了,这些都是晋王的产业。”
“对喽,比如运建商行的鬼泥鳅邱大老板,你说他是官吧,他不是官,但他是晋王的心腹,比哪个官差了?”
“还不是与民争利。”
“与民争利?啧啧,事是这么一回事,但你敢说吗?再告诉你一个消息,这个‘官营对外贸易商行’更了不得,那是王家老爷子亲自管的……”
听到这话,几个路过的小官一愣。再看向眼前不起眼的小衙门,神色都变了变,不敢再在这附近停留,连忙快步走开。
……
正月二十八日。
范学齐走到了这大楚官营对外贸易商行前。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官,分别叫姚启圣、徐维、侯方域……
这些都是范学齐从各部精挑细选来的人才,比如,姚启圣就是一个全才,文事、兵事、商事、筹算样样精通;徐维是去岁官选考试第一名入仕的,还通晓江南之事;侯方域则是去岁官选的第二名,文章写得尤其好,在江南人脉极广。
但凡被范学齐选中,不管原先在哪个衙门任职,一纸调令,直接就抽调到新设的经济司……
一行人进了大门,穿过大堂,走进一间典雅公房。
“下官范学齐,见过王老大人。”
“世侄不必多礼,坐吧。”
王康在朝廷虽然没有任实职,却凭儿子的关系有个正二品正治上卿文勋在身上,倒也当得起这‘老大人’的称呼。
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看不上这种虚衔了,摆了摆手道:“以王家和范家的交情,世侄就不要客气了,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老夫不过就是个商贾。”
“是。只是公是公、私是私,今日下官是为公务而来……”
王康摆了摆手,笑道:“什么公务?不就是来拿银子的。”
范学齐忙拱手道:“老大人见笑了。”
姚启圣小心翼翼地站在后面,偷偷抬眼瞥去,只见王老大人仪表不凡,三络长须修得整整齐齐,那浑身气势威严,有高深莫测之感……
——不愧是晋王三兄弟的生父啊……
范学齐恭恭敬敬地从拿出几封公文呈上去,道:“这是晋王的批文,令下官可以直接从外贸商行支取去年属于朝廷的一部份分红。
还有这份批文,今年商行对江南的贸易,还请老大人依照我们经改司的计划来办,我们会派人协助助……
还有这份,是我们新拟的矿业改革条例,需要商行配合协助我们改民矿为官矿,以后严禁从私人矿产收货……”
王康眯了眯眼,拿起第一封批文一看,眉头就皱起来。
“六百万两?世侄好大的胃口啊。”
范学齐道:“这是晋王的批文。”
“银子还没回来。”
“下官已打听清楚,海船五日前已在大沽口靠岸,邱大老板告诉下官,今日必定押解进京。”
“银子都没到你就盯上了,好你个范家小子!”
“是,下官办事,只争朝夕……”
姚启圣站在范学齐身后,眼皮一跳,抬头看去,只见王老大人那脸色不怒自威,让人莫名害怕。
——好有气势啊……
但最后,经改司要的银子王康还是不得不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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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三十,城南,银库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