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郎得知义父给秦家送了两缸腌菜去,立时恨得牙痒痒,发狠道:“等我好了……”
“等你好了也不许去招惹秦家的人。”张大妹接口道,将手上叠好的衣服给他扔在床上,冷着脸道:“你明知秦家与里长关系好,何苦还去招惹他们?”
张大郎皱着眉头看这个义妹。
张大妹一点好脸色也没给他,冷冷的道:“你以为义父为什么给秦家送腌菜?全是为了你,你是手上有人命的人,能跟着义父流放在这儿,还是那县太爷心软,念我们从小在匪窝里长大的缘故,换一个人,杀了你都是轻的,所以你消停些吧。”
张大郎大怒,“我这是为谁?还不是为了让你们吃好喝好!”
“那我们吃好喝好了吗?”张大妹一点也不客气的问道:“你把全村的小孩都抢了,也不过是多了那几袋海货,换不来多少粮食,反而把全村的人都得罪了。秦家既不出海也不赶海,这事跟他们什么相干,你怎么就去堵秦家那小病秧子?那病秧子说的并没有错,你这是被人算计了还替人数钱了,你就不能带点脑子?”
张大妹眼圈微红,哽咽道:“义父一人养我们八个本来就艰难,你还一个劲儿的给他找麻烦,是嫌我们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吗?”
张大郎铁青着脸不说话。
“以后你离秦家那病秧子远一些,他们家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也幸亏他们心胸够宽,不然就凭你做的那些事,别说弄死你,只怕弄死我们八个都不够给那病秧子赔罪的。”
张大郎胸口急剧起伏,眼中闪过红光。
张大妹见了心微堵,知道这人是钻了牛角尖,只怕不会想通了。
张大妹的年纪仅次于张大郎,被判流放时都八岁了。
因为是女孩,她爹担心她在山寨里吃亏,从小就教她看人,什么样的人可以利用,什么样的人可以亲近,什么样的人要远远的避着,甚至以后要找个什么样的丈夫都教她了。
所以论智商世故,她是张家最强的一个。
在她看来秦家的确算不错的人家了,人家有钱有权钱从京城源源不断的送来,权在于跟村子里最大的官儿里长交好,可他们却从不仗势欺人,村子里谁家有难了还会伸手帮扶一下。
唯一的独苗苗被堵住殴打,换做别人家,比如他们家,只怕会把对方给生撕了,但秦家只让他们道歉,还负责了他们的医药费。
要她说,让张大郎伤重不治算了,活着尽给他们找麻烦。
但想到他们一路不易,张大郎虽然有各种缺点,对他们几个义弟义妹却是好的,她只能压下心中的想法,尽心尽力的给他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