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璐一愣,就指了关系栏问道:“我不是你媳妇吗?”
“你还未嫁给我,因此不能移到我母亲的户籍下,”顾景云瞄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里长,低声道:“你是罪籍,是要纳税的,若是变了良籍他就少了一份提收,所以得等你长大后嫁给我才能把名字记在我名下,由罪籍变良籍。”
黎宝璐忍不住撇嘴,低声道:“那天我看见舅舅给了他银子的,他怎么还贪图这点小钱?”
她不信她一人的提收能有多少钱,一年最多几个铜板,连这都舍不得?
顾景云却道:“能有一点是一点,舅舅说他家也很艰难的,别说几个铜板,便是半个他也舍不得放弃的。”
黎宝璐咋舌,“那京城寄来的东西过了他的手,竟然还能送到我们家?”
顾景云微笑道:“所以才说他人品还过得去,外头寄进来的东西他从不克扣,也因此大家都愿意拿些东西孝敬他,彼此的关系还不错。你看,这么多人要出去,他却从不盘问,只要户籍与人对得上,给得出理由他一律给签章。也因此大家都会互相监督,若有想要私逃的人都会阻拦或报信,以免他受了牵连。”
“他若受了牵连,以后只会愈发严格,到最后苦的还是我们自己。”顾景云虽小,这些道理却是从小就听舅舅与舅母提的。
他眼睛深沉的看着黎宝璐道:“所以进城后你要跟紧我,可不要丢了,不然舅舅和舅母要受罪,全罪村的人也会因你而受罪的。”
这是担心黎宝璐丢下他跑了。
黎宝璐一怔,看看自个的小胳膊小腿,抬头看向顾景云问,“我这样怎么跑呢?”
顾景云脸一红,不自在的道:“我可没说你跑,而是让你别丢了。”
明明就是欲盖弥彰,黎宝璐哼哼两声,见他神色中有些不安,便道:“我不会跑的,我还等着你娶了我后直接变良民呢。”
顾景云心内一松,抬着下巴道:“你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娶你的。”
黎宝璐见他安心了便与他道:“你少看些杂书吧,你最近看的都是什么书,竟然会想到我会逃跑?”
顾景云扭过头去不说话,打定主意不认。
最近他看杂记,里面偶有记录某地有童养媳不堪婆家折磨逃走,被抓回去后被沉塘之说,他觉得自家对宝璐很好,宝璐应该不会逃,但又觉得自家对她再好也比不过她亲生父母,他拿不准她是怎么想的,所以只能这样敲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