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丹显然没学会怎么讲课,大魏末年的山东私盐案其实跨时二十三年,一直到大魏朝灭,哀帝自尽都还未完结,一直到后来新朝建立,新帝将涉案的前朝官员问斩才算了结。
郑丹显然对此也了解,但这妮子讲到大魏末年史时对此却是一语带过,讲了起义军是在何地由何人起义,期间经过了几场战役取得了江山。
本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尽的故事,硬是被她归纳总结得一堂课就说完了。灭国和建国的时间过程大家倒是都知道了,然而却也仅于此,并不知其所以然。
学史本就是为明辨是非,以知对错,以正己身,不学因由还有什么意思?
黎宝璐笑问:“难道我教你们史学也是这么教的吗?”
郑丹微微蹙眉,“先生讲课是很有意思,然而我觉得《魏史》离我们不远,应该很简单才是,凡是学过史的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必我嗦的一一去说。”
“这就是你理所当然了,梅山长既让你讲《魏史》,那就表明你的学生不知,哪怕知也知之不详,不然何必还让你教?你不能想学生所想,亦不能急他们所急,所以梅山长觉得你不适合当先生。”黎宝璐起身道:“后日书院就要开课了,你此时再学讲课是不可能了,你若有心就去求梅山长,让他在藏里给你安排一职位,今后多去各位先生的课上旁听,多听一听他们是怎么讲课的。你想要教史学,却不必只听史学的课,其余的课也该多听一听,你并不缺学识,缺的是如何讲课的技巧。等你学会了这些,再转任为先生便是。”
“可是我父亲和母亲……”
“这世上的事有一帆风顺的,自然也有经磨难的。你既熟知史,就该知道史上的圣贤和明君能臣之所以能够成为圣贤及明君能臣便是因为他们做了许多在他人看来不可能的难事。”
郑丹面色一肃,行揖道:“多谢先生教诲,学生记下了。”
黎宝璐微微点头,目送她去找梅山长。
到底是自己教的第一批学生,黎宝璐还是很在意她们的,不由打听起她们的近况来,只是东风还没来得打听到她们的信息,娜仁和其木格就主动找上门来了,同时也带来了其余人的消息。
“……欧阳晴和万芷荷都定亲了,其余人也都在说亲,”其木格笑着和黎宝璐道:“今年长公主府的赏梅宴大部分人都去了,过不久还有定国公府的牡丹宴,到时候全班同学都有可能去,黎先生也去吧。”
黎宝璐笑着摇头,“那是你们小姑娘的聚会,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她看向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摇着腿的娜仁,笑问,“大家既然都有了归宿,那你们二人呢?你们有如何打算?”
娜仁冷哼道:“我没打算,继续在书院读书呗,我考试没过关,要从三学级重新念起,不巧,还分在你的班级。”
黎宝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