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场回来,田文带李昊参观了各处营房以及中军大帐。
“在下有一疑惑,还要请教炎君。”
李昊停下脚步道:“田将军请讲。”
“炎地名义上虽是齐国属国,毕竟也是一国之地。正常来说应该加强军力,防止他国生出觊觎之心。如今,一些士族权贵所养府兵都不止三千之数,炎君为何要裁军呢?难道就不担心灭国吗?”田文疑惑的道。
“田将军,我炎地既然是齐国属国,自然要遵从本分。我裁军的本意,正是想告诉齐王,我炎地没有争霸天下之心,三千甲士只是为了维护炎地稳定,还有城防需要。若将来真有他国入侵炎地,不是还有齐国吗?齐王难道会坐视不理吗?”
田文愣了愣,完全没想到李昊如此回答。
“可是,我见炎君激励青龙军之言,并未失去进取之心,炎君所言未免有些不实。”
李昊闻言大笑道:“田将军,说和做是两回事。我炎地太小,浅滩养不出蛟龙,炎地没有争霸天下的资格和能力,本君有自知之明,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裁军。”
“但是,我炎地历经百年磨难,民不聊生,百姓生活艰难,早已失去信心,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到未来和希望。”
“田将军主掌羽山大营多日,炎地士兵如何,你应该最清楚。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行尸走肉,没有灵魂,没有活力。只是为了家人在勉力支持,其实只剩下一个躯壳,这就是我刚到羽山大营的感觉。”
田文脸色一变,眼中若有所思。
李昊接着道:“百姓就像野草,只要有点土就能活,根本没有太高的要求和欲望。所以,只要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就能恢复过来。我炎地如今百废待兴,就像新生孩童。未来日子有盼头,干活有激情,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这才是我想要的。”
“而我身为炎地之主,若不出言激励自己的子民,难道田将军要我炎地还没兴盛就行将就木吗?”
田文连忙躬身道:“田文不敢。”
“田将军,如今七国争霸,任何一个国家都能拉出数十万军队,楚国甚至号称百万戴甲。我炎地人口才二十余万,上有齐国下有楚国,处于双雄之间,生存尚且困难,哪敢再做他想。别说只有三千甲士,就算炎地有数万将士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卸甲归田开垦田地,如此还能解决国人温饱问题,郯国现在穷啊。”
田文点头道:“郯君看的明白,田文倒是多虑了。炎地未来有文房四宝贸易,应该不缺钱粮,炎君也不必忧虑。既然如此,田文还要回临淄复命,这就告辞了。”
田文走后,李昊带猗蔚和犯忠回了帅帐。
猗蔚笑道:“这田文也算机敏,君上点将台上锋芒太盛,对方怕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出言试探。谁知君上应对得当,怕是反而打消了对方不少疑虑。”
李昊皱眉道:“田文资历尚浅,还影响不到齐王。我之所以解释那么多,只是想通过他之口,彻底让齐王对我炎地放下戒心。猗蔚,那五万金粮食,办得如何了?能否及时运抵各城。”
猗蔚捐献十万金,李昊把其中五万换成了粮食,让对方运到各城。羽山大营退役士兵,这几日就要领粮,粮食若不能按时到位,那乐子可就大了。
猗蔚道:“君上不必忧虑,第一批粮食今日即可运抵郯城,而其余三城,最迟明后天可以到位,不会有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