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门口两位大哥,我想沐浴,让小春来服侍我可好?”
白潇湘将姿态放得很低,她其实也想试探一下,看看自己在这个家里,还有没有话语权。
如果父亲完全将自己囚禁起来,那她是连门口这两个小厮都使唤不动的。
“小春因为偷窃小姐的东西,已经被老爷正法了。关于小姐能不能沐浴,待我禀报一声。”门口一个汉子转身向白潇湘解释道,随后转身离开。
白潇湘听到小春被正法时,就知道当时父亲肯定是想要自己死的;但当听到后面的内容时,白潇湘瞬间松了一口气。
事情看来还没那么糟。
按着这个汉子的表现,父亲应该也没拿定主意——不然对自己的要求肯定是不闻不问了。
“哟,我看看,是哪位想要沐浴啊。”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后,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便姗姗移步到房中。
白潇湘眯起眼睛打量来人。
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下身着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头上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手腕处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
“怎么,死了一趟,连二姐都不认识了?”来人看见白潇湘上下打量她,便继续嘲讽道。
“父亲让你嫁给楚王为妾,让你为白家再拉一股势力,你却说不当什么政治牺牲品,吞砒霜寻死;现在又在众官员面前出了这么大的丑,你可让父亲的脸往哪里搁啊?”
“真就如同你那早死的母亲一面卑贱!你还有脸叫沐浴?”
二姐语气越发尖利,头颅高高扬起,表情仿佛是一只正在挑衅的公鸡。
二姐白怡萱来时就跟母亲米氏通过气了——白潇湘是没发嫁给楚王了,所以父亲就跟母亲商量,把自己嫁给楚王。与白潇湘不同的是,自己嫁过去,可是楚王明媒正娶,不是妾。
原因也很简单,自己的母亲可是正儿八经的相国夫人,跟这个没了母亲的可不一样。
母亲让自己来,就是想要激怒白潇湘,让她跟自己产生冲突——最好是白潇湘动手,这样父亲必定是要治她的罪。
根据母亲所言,父亲对白潇湘的处置有些犹豫——总体而言就是父亲心软了,想留她一条性命,禁锢在家就行。
但,反正自己都可以踩两脚,为什么不多踩两脚呢?
白怡萱看着白潇湘,等待着她的暴怒。
要知道,白潇湘每次与自己动手,都是因为提到了白潇湘的母亲。
“二姐言过了。”
出乎白怡萱意料,白潇湘居然没有动手,甚至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我不过是想洗个澡而已,扯不上父亲的脸面。”
白潇湘很是淡漠的看着白怡萱,并不在意白怡萱的存在,翻身背对着她。
“如果二姐没什么大事的话,请回吧。”
白怡萱感觉到了一种侮辱。
这种侮辱不是通过言语上,也不是肢体上,而是被无视。
出身相门,身份尊贵,她什么时候被人无视过?
她承认,若评貌美,她比不上白潇湘——这也是她装扮更为华丽的原因,她自卑。
这点的妒忌心,本来就一直在生根发芽,占据了她大半个心灵——现如今突然被白潇湘侮辱,这种屈辱感瞬间喷薄而出。
“混账东西,居然不听长姐的话!”
白潇湘突然感到背后一热,一个小茶杯砸在她身上,热茶水很快就印湿了她的衣襟。
她转身看向白怡萱,发现她整张脸都因为愤怒而扭曲。
白潇湘很纳闷,自己刚刚没说什么,怎么突然激怒了二姐。
看着白潇湘困惑的神情,白怡萱更为恼怒,直接上前狠狠地抽了白潇湘一个耳光。
“居然背对长姐,你是在无视我吗?混账东西!”
白潇湘愣了一下,随后用尽全身力气反手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