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中生、蔡中命令冀鲁边各级地方政权、地方武装和新六旅转入敌后游击战的命令下达后,符竹庭已经看完了刘一民单独给他发的电报。
见师长在电报中不但详细部署冀鲁边如何开展敌后游击战,还以回忆长征路上留守乐山一事鼓励自己,符竹庭就觉得热血上涌。他想不到,一个早已过去的战例,师长竟然念念不忘,而且还向毛主席、周副主席、朱老总他们报告。这说明师长了解自己的长处,高度信任自己、信任新六旅。
符竹庭马上找来马振华,向他传达刘一民指示精神和曾、蔡命令,二人立即以冀鲁边军区政委和冀鲁边行署专员、副专员名义,给新16团、新17团和新18团以及冀鲁各县、区抗日民主政府、县大队发报,命令各部队掩护地方机关和老乡们转入地道,鬼子所到之处,我村级政权可以以维持会名义出现,可以按照鬼子要求组建自卫团,将民兵伪装成自卫团,建立双面政权,应付鬼子,减轻根据地损失。
符竹庭特意命令正在沧县、新海之间阻击日军的新18团,迅速结束战斗,转入地下,避免主力遭受重大损失。
接到符竹庭的命令时,杨忠指挥一营、三营和火力支援营,正在边打边撤,拖着小鬼子主力缓缓南下。
因为已经看到了鬼子炮兵和战机摧毁二营据守的寺庄、罗庄子、东槐庄的情况,杨忠知道,这次小鬼子是发疯了,村庄已经不足为凭。因此,他及时调整作战部署,把死守阵地、坚决阻击变成了阻击诱敌,一打就走,把阻击战变成了袭扰战。这样部队的机动性就体现出来了,可以避免重大伤亡。
杨忠不知道,他这一招还收到了另外一个效果,那就是增加了鬼子的疑惧心理。因为在和教导师各部队交手中,小鬼子吃尽了教导师小部队阻击诱敌的苦头。往往小部队阻击诱敌的后面就有非常厉害的杀着。第一师团、第二师团都是在八路军教导师手里吃过大亏的,第一师团前任师团长河村恭辅中将就是因为被八路军这种战术吓破了胆,畏敌不前,才丢掉了师团长的宝座。现在虽然日军第一师团、第二师团齐头并进,不惧怕八路军,但是谁跑在前面谁倒霉,那是一定的。小鬼子先头部队首先放慢了攻击速度,其它部队有样学样,自然就变得谨慎起来。
杨忠不知道小鬼子的变化,此时他心里百感交集,感觉这冀鲁边的老百姓就是好,八路军说挖地道,老乡们在干部们组织下就大规模挖地道。八路军说改造大路、挖交通沟,老乡们就挖交通沟。要不是有交通沟掩护,光是日军的飞机就会把部队炸得七零八落的。现在好了,纵横交错的交通沟限制了日军车辆通行,小鬼子的坦克、汽车、装甲车只能在田野上跑,想从大路上走,门都没有。不然的话,以日军的机械化水平,恐怕一上来就把新18团主力包饺子了。
这交通沟不但可以掩护部队转移,还可以作为战壕使用。部队撤一阵,就可以依托战壕阻击一阵,等鬼子开始炮击,部队就又转移了。这样子打下来,小鬼子的攻击速度不得不慢下来。
中午的时候,新18团主力撤到了沧县和新海交界处的公路边。在这里,遇到了沧县县大队,知道了沧县县政府和各区干部已经组织乡亲们下地道,新18团阻击迟滞鬼子的任务已经完成。
杨忠当即命令部队停止阻击诱敌,部队下地道,准备跳到日军主力后面,打游击去。
接到八路军阻击部队突然失去踪影的报告,日军第一师团师团长岗部直三郎中将满心狐疑,搞不懂八路军要搞什么花样。
岗部直三郎自从被刘斌一枪打掉*后,性格发生了很大变化,整天阴沉着脸,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弄得那些旅团长、联队长们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师团长阁下为什么不开心,人人都是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
岗部直三郎心里很清楚,这冀鲁边东边是大海,西边是津浦铁路,又有黄河隔断与山东腹地的联系。兵法上讲,这种地理位置就是死敌。这次日军大规模重兵合击,八路军逃无可逃,只有全军覆灭一条路。而且岗部直三郎还料定刘一民部在冀鲁边的兵力不会太多,充其量就是一、两万人马,还不够皇军主力塞牙缝呢!但是,岗部直三郎跟着寺内寿一研究过刘一民的战史,知道刘一民喜欢弄险,擅长以弱凌强、以小搏大,八路军冀鲁边部队虽然兵力有限,但他们从沧县得到了充沛补充,弹药充足,如果他们真的想集中力量反咬一口的话,谁撞上枪口谁倒霉。当然,八路军如果胆敢反咬一口的话,岗部直三郎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被皇军主力团团围住,就算他们钻入地道也难道覆灭命运。
一想起地道,岗部直三郎就感觉头疼,他不明白刘一民从哪里学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战法,竟然学开了土行孙,用地道来对抗皇军的空中优势。
地道加改造公路、大路,让皇军的空中优势、机械化优势大打折扣。看来,等消灭冀鲁边八路军主力后,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规模抓劳工,破坏地道,填平交通沟。
岗部直三郎有时就想,要是真有一天能抓住刘一民,一定要把他的头割下来,交给医学专家研究研究,看看他的脑子是不是和常人不一样。
这一接到八路军阻击部队失去踪影的报告,岗部直三郎第一个念头是前面有八路军伏击圈,第二个念头是八路军钻地道了。
两个念头在岗部直三郎脑子里交替出现,判断不清哪个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