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昌慌忙把电报放到桌上,做了个鬼脸,说到:“政委,你可别吓唬咱老李。我可是该看的地方看,不该看的地方一个字都不看。你看看,我不是怕师长忙,顾不上看倪院长的电报,辜负了倪院长的一片相思情,这才读给他听的么?要说,师长得给我发工钱才对。过去大户人家的公子读书,都是有书童的。我老李就算是个书童,师长也得给打赏点小钱吧?”
说完,一扭头,就见刘一民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烟站在一边,正静静地看着他。李昌一激灵,马上就“啪”地一个立正:“报告师长,第十八集团军教导师炮兵司令兼炮兵旅长李昌向你报告,请指示!”
正黑着脸吼李昌的王山柱也赶紧敬礼报告,请师长指示。
这一刻,刘一民忽然心生感动。偌大个教导师,也只有李昌、胡老虎敢在自己跟前耍笑逗乐。这两个人,那可不是不懂规矩放肆,而是想方设法替自己开解忧伤呢!这中间的情意深着呢!
刘一民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淡淡地说了声:“你们两个来了?倒点水,坐下慢慢说!”
一见刘一民没有发火,王山柱总算松了口气,瞪了李昌一眼:“便宜你了。还不快去倒水?难道还想让师长给我们两个倒水么?”
李昌眼睛往王山柱脸上乱瞅。瞅了一会儿,见王山柱根本就不理他,只好咕哝了几句“咱老李的命咋就这么苦呢?好不容易混上旅长了,还得给政委倒水。这世事,越来越搞不懂了”,就老老实实地跑去提来个水壶,拿了三个大碗,倒了三碗水,给刘一民端了一碗,给王山柱一碗,自己端起一碗咕咕嘟嘟就喝开了。
喝完,抹抹嘴,李昌就说:“师长,我想起个问题,这人比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人家倪院长,正牌的美国博士,手术水平高得不得了。长的还象天上的仙女一样,平常人看一眼心脏都会砰砰乱跳。你看人家咋就那么会说话呢?你听听,你听听,‘你不准带别人去,要是我回去发现你带别人去了,我不准你碰我’。说得多好啊,小夫妻之间打情骂俏里还带着一股老陈醋的味,听得人心里火热火热的。我家柳叶咋就没这水平呢?柳叶也是大学生啊,她咋就说不出这种让俺老李心里甜丝丝、火辣辣的话呢?还有,‘我不在的时候,你得象你唱的小曲里说的那样,一天十七八遍想我,想着怎么对我好,让我高兴’。听听,听听,这可比戏文里唱的那些才子佳人的甜言蜜语好听多了,得劲多了。师长,你说是倪院长天生就会这么说话呢,还是你教她的啊?老百姓常说要想会得给师傅睡,我看八成倪院长这么会说话都是和师傅睡出来的!”
王山柱一口茶水全喷了出去,笑得差点岔气。
刘一民被李昌逗的也是莞儿一笑:“别胡说了,这么大个旅长,还是当老哥的,这样说话,也不怕你弟妹回来撕你的嘴!说吧,有什么事!”
还别说,让李昌这一搅合,刘一民的情绪还真好起来了,脸上也生动了许多。
李昌这才又站起来敬了个礼,报告说有新宝贝了,曾照他们按照师长画的图纸,鼓捣了这么久,把火箭炮给搞成了。试射了三次,效果特别好。请师长去看看。
刘一民一听,登时就来劲了,也顾不得给倪华发报了,转身噔噔噔就出了指挥部。慌得李昌和王山柱一溜小跑跟着出了指挥部,往炮兵旅旅部所在地走去。
曾照和比尔?克莱门也随李昌赶到了抗日山参加了追悼会。当时刘一民忙,没有见他们。这一见面,曾照激动地拉着刘一民的手不丢,嘴里直嚷嚷:“师长,我搞成功了!我们搞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