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谭政、许光达、郭洪涛,从心眼里说,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山东的小鬼子这么多,一打就是大仗,谁愿意错过啊?但是,军令不容违背。陕西虽然暂时稳定,但以后形势会不会继续恶化,谁也说不准,回去保卫陕西根据地,也是无上光荣的任务,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罗荣桓在祝酒时说,陕西遭到国民党袭击,主席调同志们回去,目的是要加强和整合陕西守备力量,守好我们的大本营。山东舍不得同志们走,部队舍不得同志们走,战友们舍不得同志们走。可是,新的岗位在等着同志们,新的任务在等着同志们,只能欢送大家了。祝同志们在新的岗位上为革命再立新功!
刘一民说的实在,说是洪涛同志、朱瑞同志在山东工作时间长一点,彼此谈心交心的机会多。谭政同志、许光达同志来的晚,一来就投入战斗,很少有机会在一起谈心。刘一民说,我这个人啊,有很多缺点,比如说遇到战机的时候容易专断,往往是自己考虑好了才端出来,事先很少和同志们沟通商量。但这都是为了打鬼子,为了胜利。还有,比较注重制度建设,对批评和自我批评武器运用的不好,让同志们容易产生一种误会,以为我刘一民无视党内批评与自我批评,骄傲气盛。再比如,在处理感情问题上拖泥带水,不果断,容易让同志们以为我想一夫多妻。事实上这个情况很复杂,不象有的同志想的那样。我确实是和唐星樱离婚了,并且和倪华结婚了。这个事情中央和同志们都清楚。但是,由于牵挂两个儿子,难免不对唐星樱母子牵肠挂肚的,违犯纪律的事情也杜绝不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心里存了点私心,不想让两个儿子失去妈妈。总而言之,还是自己的党性不纯,需要进一步锻炼。
刘一民是把送别会当成了民主生活会,开展自我批评开了。听的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到底要说什么。
许光达是久经战阵的红军名将,刘一民说的让他越听越糊涂,张嘴就说:“司令员,我们马上要走了。你说这么多检讨的话干什么?难道是我老许到山东工作以来执行你的命令不坚决么?我斗胆说句话,在我心里。你就是山东我军的灵魂,刘一民的名字就象征着胜利。什么专断啊、处理感情问题拖泥带水啊,都是瞎扯淡!只要能打胜仗,能发展壮大,这些问题重要么?你要是再检讨,我老许就要哭着离开山东了。你这是不信任我么!哪有首长送别部属的时候检讨个不停的!”
刘一民笑着说:“老许,许光达同志,我自罚一杯酒。”
说完。刘一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接着说道:“不是做检讨,我是诚恳的和同志们交心。说实话,我舍不得你们走。我还想着扩编部队的时候,给你们压担子,让你们到主力部队去独挡一面呢!我想啊,要不了两年。山东我军就会组成三到四哥野战兵团。每个野战兵团都需要大将挂帅。唉,可惜啊,计划赶不上变化,蒋介石打乱了我们的计划,陕西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国民党对八百里秦川虎视眈眈,主席这是点将点到你们头上了!任务光荣啊!我不能不忍痛割爱。再说,我和你们一样,都是要服从中央的命令的。先说好。你们回去后要是守不住陕西,就别对外人说是从教导师出去的,也别说我刘一民曾经指挥过你们。我丢不起那人!要是你嘛不行,就趁早说,我回陕西去,看看哪个龟儿子敢打陕西的主意!”
朱瑞一听就说:“司令员,我不喝酒。但是今天破戒了,无论如何得和你喝一杯。”
说完,朱瑞给自己倒满了,举起来和刘一民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口气喝完了。
刘一民看看朱瑞。想不通他怎么突然间喝酒这么爽快,只能也端起来把满满一杯芝麻香灌进了肚里。
朱瑞喝了酒。抹抹嘴,这才对刘一民、罗荣桓、蔡中说道:“司令员、政委、蔡主任,我好歹也算是山东局常委、山东军区的主要军事干部之一吧?司令员让我回陕西守好根据地,不能丢教导师的人,那我要点东西总不为过吧?”
郭洪涛马上就接上了:“对,俄也是山东局常委,这临走之前,司令员和政委总得送点壮行的礼物吧!”
刘一民放下酒碗,哈哈大笑,指着朱瑞和郭洪涛说:“好你个老朱、老郭,山东的家底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小鬼子把根据地糟蹋成这样,能拿出手的东西还真不多。说吧,想要什么?”
朱瑞说:“我是学炮兵的,就要一门十二筒的火箭炮,配够一个基数的火箭弹,外带一个火箭炮班。”
郭洪涛说:“我回陕西后不一定从事军事工作,很可能转入地方工作。我要机器设备。陕西的后勤基地被小鬼子摧毁了,许多小型工厂也都不存在了。司令员,你给我一个小型机械厂的设备,让我能造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