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锻骨境(2 / 4)

父亲一手一手地教,父子俩一锤一锤地轮番敲打。

直到父亲后来积劳成疾,患病离世,父子俩一直在铁花飞扬中相随相伴。

父亲离世前夕,王老二将一把自己锻打的菜刀带到父亲病床前,气息奄奄的父亲摸着锋利刀刃,喉管里发出咕噜咕噜响,如铁匠铺子里鼓动的风箱声。

父亲艰难挣扎说出一句话:“是把好刀!”身为老铁匠的父亲一直担心这手艺会失传,但儿子的手艺最终没让父亲失望。

到了现在,王老二也面临和父亲当年同样的焦虑,大儿子远走他乡,不知何时能回来,小儿子更是才仅有三岁,太过幼小也不可能像自己当年那样挑起大梁。

现在这个徒弟过几天也要出师了,在这半年里找徒弟的通知发便了邻居镇和村庄。

前前后后来了几个人,但干不了几天就走了,实在是吃不了那份苦。特别是夏天,铁匠铺子里俨然就是个火炉,闷热得要把人融化成铁泥一般。

去年秋天的一个晚上,王老二和几个老友坐在老街河流上那座百年石拱桥上闲聊。

王老二说,这一辈子就做了打铁这门事,因着这个打铁的手艺,因为之前顾客的关系。

知道郡守需要些物件,他帮郡里打了几份还不错的器物,给清江郡的郡守一阵夸赞,还特意写了一块匾额《绝世好铁》。但这门手艺眼看后继无人了,心里急啊!几个老友劝慰他,你没辜负你父亲传下来的这门手艺,我们镇里上的人感谢你。

一把磨钝了的斧头、镰刀、锄头回炉再造,收费也就是三四个钱;一把锈了的菜刀拿到铺子里再次打磨,收费大多是四五个钱。

王老二的铁匠铺子,多年来实行的是良心价。

有一次,几个山里老农人来到铁匠铺子,旧农具经过锻打后重现光芒。他们问如何收费,王老二依然是那句口头禅:“你随便给点就是。”

清澜镇以及附近村庄的人家,家家户户都有一把王老二铁匠铺子锻打淬火的刀具,它们都出自一双抡着铁锤、皲裂之中满是老茧覆盖的大手。

这双匠人之手,传承着一门古老的手艺,也传递着暖人的温度。

狭小的砖屋内,炉膛里火苗蹿动,“轰轰”作响,一个铁器在炉火中烧得通红。一个壮实如铁墩的中年男人把篾刀从火中熟练夹起,放到铁墩上,大锤不断落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一旁的学徒认真的扯着风箱,师徒两正合作手工打制一把顾客订好的刀具。

伴着铛铛的打击声,在飞溅的火火中中一把菜刀渐渐显现雏形。

有时打铁真的好像一支交响曲。风箱拉起,曲子奏响。随着加热的需要,那风箱会在平缓均称的节奏中加速,强力的节拍中充满希望。

那炉中的火苗,一起随风箱的节拍跳跃,在劲风的吹奏中升腾。待铁器热至彤红,铁铗快速夹至大铁墩上,一番铁锤上下,一串钉铛声响,一阵汗雨飘下,那铁件便成为匠者的理想器物。

有时需要,师傅会把铁器放入水槽内,随着“吱啦”一声,一阵白烟倏然飘起,淬火完成。铁匠铺师傅的淬火和回火的技术是十分重要的。

淬火和回火技术,全凭实践经验,一般很难掌握。各种铁器,虽然外型制作十分精美,但是如果师傅的淬火或回火的技术不过关,制作的铁器也是很不耐用或者根本就不能用。

而仔细一看,那学徒正是叶布衣。

故事要回到几天前,因为叶布衣在流感中的草药救治,那一百多人的家属都对叶家进行回访,有的通过金钱馈赠,比如东庄钱家的老爷子专门为因为小孙子的痊愈,坐轿子经过二十多里的路途,来到叶布衣家中给了叶枫三两银子。

虽然叶布衣和家人都极力的推辞,但是耐不住老爷子软磨硬泡,最后还是收下了,叶布衣也给了钱家老爷药品的配方及其注意事项,通过用普通药草替代稀有的药草平气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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