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虚弱到快要解脱的时候，这则让她胆战心惊的系统提示就会响起。

响了一个晚上，在她药效正浓的时候，平均每一分钟响一次

当时，她觉得这还债系统上不断缓慢上升的欠债数字，就彷如极刑凌迟的刀一般，一刀一刀地往她身上割。

她迫切地希望，这种不受控制的凌迟能快点过去，希望身体能动，能拿出解毒药剂解毒的，停止这可怕的欠账增幅

只是，她根本无能为力。

直到药效过去，系统的欠债数字跳动停止，祗荌荌灵魂放空，增加了一笔相当于之前欠款总额十分之一的救命生存费用新欠账。

生不如死都不能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即使用安眠药试探出了还债系统不可能让她这个宿主在没有还完债之前出现意外这个天大好处，她也丝毫开心不起来。

毕竟每死一次，她就要增添一大笔的续命基金，无穷无尽

祗荌荌是真的知道，什么才是真的痛苦了。

让一个人活着却觉得不如死了干脆，那才是真的痛苦。

最可怕的是，祗荌荌觉得，死亡并不能让这个债务消失。

别人死了就是死了，啥都不剩。

她是怎么都死不了，死亡痛苦留着，新债务剧增，祗荌荌都有种，这辈子还不清这个账，她就得生生世世地还的感觉了。

为此，她再不敢轻易死了。

敢让祗荌荌痛苦的是，那次轻生后，有一段时间里，系统为了报复她不合作轻生带来的旷工，早中晚三波定时欠款数额提醒，从简单的，不到五分钟的总结播报变成了长达半小时的物品重要清单分类播报

直到她再三忏悔，绝对不会再轻生自杀的，系统才放过她，恢复了曾经的短边幅提醒。

经历过半小时的加长版灵魂震荡无法忽视的追债播音后，再回归曾经的短版播报，祗荌荌居然有种解脱解放的轻松。

这种久违的轻松，甚至让祗荌荌觉得，似乎日常刷副本还一笔一辈子可能都还不完的债也不是一件不能接受的事情。

太可怕了

曾经她就是用这种手段，不断地侵蚀那个一心一意地护着她的人的。

算是天赋异凛吧，她从小就懂得了这种，不断念叨催眠让人深入灵魂无法逃脱的手法。

祗荌荌也忘记了，她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听到的，谁说的，只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给一个反抗不了的人催眠一件事的，潜移默化的，可以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永远生不出反抗的思想。

曾经的涵休

就是她不知道从哪个老太太、老头子吹牛自己对儿女的“教育”胜利后，精心挑选的试验品，也是她最完美的试验品。

一个安安静静地坐在孩子堆里，特别乖巧不会拒绝人的伙伴，就是她最好的试验对象。

随着她和小伙伴慢慢长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加深意念的效果出来了。

祗荌荌也没想过，会这么好。

曾经的那个涵休，大概是已经忘记了为什么会对她好了，只知道，他就该不顾一切地对她，对他唯一的亲人，祗荌荌好，要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让她过得像公主一般，永远无忧无虑。

祗荌荌知道，她一直以来，都能得到这么异性的青睐，这位无怨无悔地站在她身边竹马的骑士，到底发挥着什么样的作用。

最好的珍宝旁边，一定有可怕的巨兽守卫，这就是祗荌荌发现，这位爱她宠她到失去自我，已经逃不了的竹马的定位。

大伙对随手可得的东西，总是不会珍惜的，永远只会去追求得不到，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同理，只有争抢来的战利品，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