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天夜里,他的七个兄弟关门殴打老人,逼问保险柜的密码,他听到院长的骨骼断裂和哀嚎声,却没有勇气进去救人。
他害怕极了,也不想等着分钱,他就开门往外跑,想跑回镇上去。
院长的哀嚎声像是在他身后追,他终于忍不住回头,就看到树林中的老房子在熊熊燃烧。
他快跑到城镇了,可他忽然跑不动了。
他曾经以为老人只是想骗自己留在老房子里陪他,但他在最后忽然明白老人的笑容了,那是父亲看儿子的笑容。
他永远也跑不出那片林子了,也跑不出那座熊熊燃烧的老房子,因为那是他一生中唯一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
“有点惨。”
路明非见故事讲完后大家都沉默,只能做个活动气氛的,但一开口就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明明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说点安慰人的。
绘梨衣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副会长”竟还有如此悲惨的过去,同时她也为人性的丑恶感到发寒。
心善的老人收养孩子,最后却被孩子们殴打至死,只是为了那些金条。
在场唯有楚子航在沉默后,深深的看了阿卜杜拉一眼,“我表示同情,但你的记忆并不一定是真的,而你也是陆兄失踪后最大的异常点,我们有理由怀疑你。”
昂热给每个人重新倒上茶,轮到阿卜杜拉,他苦涩的开口:“我需要接受监禁吗?”
他知道自己虽然也是优秀学员,但在校长心中的权重远不如那三位,而目前大家怀疑自己也是合理的。
他此时的心态比旁边的几人还急,他不急着找什么“陆兄”、“Godzilla”,但他很迷茫,心中有着淡淡的恐慌,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你能理解是好事,当然,不会把你送到岛上去的,在学院接受观察。”
昂热说的委婉,所谓“岛上”,就是秘党的监狱,但他的意思也很明确了,阿卜杜拉要在学院接受软禁,一举一动都要在执行部的眼皮底下。
作为秘党的屠龙领袖,昂热自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阿卜杜拉确实可疑,留校察看,远比秘党的监狱要靠谱。
如果这个学生真的是龙王,监狱可困不住他,反而自己坐镇学院,随时可以处理。
他的确刚刚败北过,但那个来刺杀他的人或者说是龙族,绝不只是初代种那样的水准。
阿卜杜拉如果是龙王,就算觉醒也只是人躯,有守夜人和他,在学院大本营,他还是有信心获胜的。
“校长您的身体没问题吗?”
楚子航关心道,他可是听陆兄说过,路明非的言灵“折寿”,校长已经一百三十多岁高龄了,就算伤势恢复,也令人堪忧。
昂热笑着摇头,“我感觉自己还能再活个几十年呢,这次确实丢人了,被人摸到身边才反应过来。”
“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楚子航之前一直关注陆晨的事,确实忘了校长遇袭,比起阿卡杜拉,那个袭击校长的人才是更可疑的对象。
甚至他感觉一切都是从对方袭击校长开始的,起码陆晨消失的时间,应该就在这两天。
提起这个,昂热神情变得严肃,“只是片刻的交手,看不到对方的脸,因为他戴着面具。”
“校长您竟然会在神速领域毫无抵抗的被打败了?”
路明非好奇的问道。
“它用了和我一样的言灵,时间零,但它的倍数比我要高得多……我怀疑它是天空与风之王,就是我们之前想去北极追查的目标,结合你们的消息,我在想,会不会是陆晨在尼伯龙根遭遇了它,它将陆晨困住后,又来学院取七宗罪?”
昂热分析道。
路明非听得连连点头,陆师兄去追查和天空与风之王相关的尼伯龙根,现在有时间零的敌人袭击校长,一切好像挺合理的,都串起来了。
但有一个人不这么觉得,楚子航回神后紧紧盯住校长的眸子,“校长,您刚刚说……对方戴着面具?是……什么样的面具?”
昂热略微回想,从桌上拿起纸笔,进行速写,他在剑桥的时候可是此中好手,为不少女孩儿画过像。
在外人看来,只花了两秒,像是时间被掐掉一般,昂热便翻转写字本,上面是一张面具。
楚子航看后,如遭雷击,他永远也忘不了这张面具。
前面一切的结论似乎都被推翻了,他们的敌人不是什么没有消息的大地与山之王,也不是之前线索和北极尼伯龙根相关联的天空与风之王,而是……奥丁!
而且还有一点,楚子航很在意,“他……用的是……时间零?”
“没错,我觉得作为混血种,时间零比我更强的应该没有了,它只可能是位初代种,起码也是天空与风之王一脉的顶尖次代种。”
昂热推论道。
楚子航知道自己不应该,可忽然心中升起一个荒唐的想法。
他曾经在和爸爸一起见到奥丁的时候,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只宣言过,让爸爸交出那个黑箱子,就不杀他和爸爸。
让他和爸爸变成奥丁的神仆,为奥丁工作。
他之前和陆兄还在高架桥上见到过奥丁的虚影,他事后冷静些后,心中有种怪异感,觉得那并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奥丁,当时以为是错觉。
现在想来……难道他和陆兄那天见到的不是奥丁的本体,只是带着奥丁面具的……神仆吗?
仔细想想,好像爸爸失踪后,虽然不像陆兄这样,但很多人都对爸爸的记忆变得有些模糊了,就连自己也总是感觉容易遗忘,所以他才每晚都回想那天的事情。
那么爸爸会不会……也没有死?
这次袭击校长的人,会不会不是奥丁本体,而是自己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