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们起初沉默，但几秒后，有人出列了。

银发蓝眸，满脸胡须，正是陆晨曾经隔壁的“狱友”，名叫布伦特，曾是一名光荣的长城士兵，因战功还被授予过骑士头衔。

他单膝下跪，行了个骑士礼节，“愿随公爵大人征战御敌！”

随着第一个出列，越来越多的人上前。

“愿随公爵大人征战御敌！”

“愿随公爵大人征战御敌！”

“愿随公爵大人征战御敌！”

……

在牢里慢慢腐朽，和光荣的战死，他们都做出了抉择。

这是将功赎罪，又是新生之路的开启。

况且，他们各个实力强大，也未必就会死在战场上。

“自今日起，你们自成一军，名为守序。”

陆晨宣布道，之所以有这个命名，是因为这些囚犯，都不曾越狱，明明他们都有这个能力。

返回营地的路上，布伦特还是忍不住出列，行至陆晨身边，开口忐忑的问道：“大帅，我想知道，露丝她……”

陆晨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布伦特的未婚妻和库斯拉王的那名王妃同名，但当然不是一个人，他也没有忘记和对方的约定，曾在游历北境时特意路过了一趟布兰登小镇。

他抬手轻拍了下这名骑士的肩膀，“我不想骗你，布兰登小镇应该没有活口。”

布伦特身子僵住了，他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有些无法接受，那是他的家乡，遭遇深渊生物袭击的话，平民没有生还的可能。

悲伤和愤怒在心中涌动，可他手中此时连剑都没有，也没有敌人在他眼前。

陆晨径直上前走去，不再看布伦特的反应。

他只说了结果，并没有说他去布兰登小镇时的过程。

并非是天下每个女子都会痴情的等人归来，布伦特这名正直的男人，对某些事的担忧完全是没必要的。

当他路过布兰登小镇时，那位露丝小姐，孩子都会走路了。

父亲当然不是布兰特，露丝小姐早已出嫁，在布伦特入狱的第一年，就结婚了。

他也没必要说出来让布伦特徒增悲伤，逝者逝已，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这只是这事件之苦的小小缩影，他不认识的，在这场深渊灾难中死亡的多了去，可痛哭，又有什么用呢？

唯有前行。

…………

月圆之夜，冷风吹拂着陆晨的碎发，他看向前方三十里外巍峨的建筑，感慨艾卡大陆生灵造物的伟大。

长城高近两百米，难以想象当年是怎么建立起来的，即使有着精灵族的法师们，这也是奇迹。

身后黑压压的大军集结，各军团长神情肃穆，终于到了这一天，他们曾经的耻辱，要在今天洗刷。

今天月狼族们穿上了陆晨提前准备好的衣物，安纳留斯还十分开心的分到了一身漂亮的长裙，她也是在穿上后，看了看溪水中的自己，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穿衣服。

确实，穿上后很漂亮嘛。

一切按照之前准备的战术，由月狼族禁咒起手，焚烧城头的守军，然后使用魔法改变地形，大军直接就着斜坡冲上城头。

但当天边的火光亮起，陆晨超凡的视觉感觉到了不对。

他意外的发现，长城的城头上……是空的。

以防有诈，陆晨艺高人胆大，开启龙血四度暴血，飞向空中，靠近长城，顿时有些迷惑了。

真的是空的，这里没有深渊的守军。

明明昨日斥候用命换来的情报中，明确肯定这里有着四百万的深渊守军，就算人数有差异，但理应长城的每处都有守军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