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六号晚上九点一刻,第一簇烟花准时在清岳城区上空绽放,接二连三的花样在夜空翻腾,二十几年来,已经成了清岳独一无二的风景。
坐拥最佳视角观景房的江姜正拢着毯子,没骨头似的窝在懒人沙发里,五彩焰火映入眼帘,一如之前的每一年,只是这一次旁边多了个看起来一样懒散的萧肃。
“我爸爸说,妈妈怀孕产子吃了很多苦,但没有人会记得,提到六月十六,便只有江大小姐的生日这一样,可他记得,白天的宴会是江家小姐的生辰场,晚上的焰火便是属于姜沅一个人的慰籍。”
当然,现在提到这一天,大家想到的依旧不是姜沅,甚至也无关江小姐了,而是清岳某个富豪数十年如一日的阔气烟花表演。
清岳的江家早晚会在大众视野中消失,就像变成鬼屋的别墅,变成另一个都市传说,然后彻底埋没在时间里,但至少,不是现在。
除了江姜之外,还应该有人要记得江桓,如果他们都忘了江先生曾经做过的公益、策划的提案,至少还能记得这一场焰火,即使这半个小时要花掉分部送到江姜手里的绝大部分利润。
“他们很恩爱。”萧肃安安静静听着,末了,说道。
他其实在此之前就有所耳闻,江桓其人,最出名其实并不是儒雅随和完全不似商人的做派,而是他家的妻女,处事风格可以演,美名在外依旧被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家眷却难见。
“所以我总觉得你不够好,不够像我爸爸对待妻子的态度。”江姜突然转折,说。
“那我的确不如。”萧肃坦言。
家庭生活里,好的父母关系的确会影响孩子很久。
萧肃想了想自家周女士跟萧爹的相处模式,然后再看眼前的江姜,煞风景的想,他不是跟他丈母娘结婚,用不着像他老丈人,而周女士有一个就很难搞了,要是两个周女士天天对擂,他们家可招架不住,虽然现在也不太平,但分地而居,多少可以避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