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睡醒吃了饭就回来的是两个人,回了后台的是陈粒,而江姜,这次在台下。
“这个不太稳,比上一场差多了,这个还行,但不如彩排,这个干什么呢,东张西望的,我们又不是演舞剧……”陈粒几乎挨个小声点评一遍,然后收货了江姜在内的好几个人的死亡注视,终于彻底闭嘴。
稀稀拉拉的掌声渐浓,长达一分半的谢幕合舞拆解给每一个人只有几秒,追光灯依次扫过,这一场就到了真正结束的时候,演员退场,观众离席,红幕落下。
陈粒回了后台,江姜也早已离席,试了,任重道远。
江姜原本应该回月亮湾的,但车子还是拐上了去医院的高架。
近午夜十一点的外科大楼安静祥和,江姜轻车熟路进了电梯,然后一出来就看见了大厅里的段白皎。
江姜抬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钟,22:57,不远处是时不时超这边看一眼的脚步轻缓的护士,面前的段白皎剪了头发,原本的中长发能过胸,现在只堪堪到肩膀,而且,狗啃似的,前面那几缕不知道是挡视线了还是怎么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大卡子直接别到了正头顶,皱巴巴的蓝白条纹病服也有股梅干菜的视感。
能自己下地之后就没人来陪床的段白皎,这日子显然过得不太舒坦,但是,也不能算差——深更半夜,她还没被盯着、被强行劝回去躺床上睡觉,不错了。
“一头汗就先歇一会儿,循序渐进,量力而行,你的医生没跟你说过吗?”江姜递过一包湿纸巾,段白皎还没坐下,她自己先坐下了。
段白皎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表情都没来得及收拾,错愕还挂在脸上,呆呆接了。
“自己坐下。”江姜不见外的拍了拍旁边的椅子,半夜空调也是开满了的大厅冷冰冰的,长椅盖了一层垫子,依旧有点儿冷,段白皎动作比脑子快,缓过劲来时人已经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