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早就看到过那张相片了,但没想到少年原来是这副模样,甚至是觉得拍下这张相片的摄影师就不配被称为摄影师。
根本就没有拍出少年的一丝美丽。
换成他是男主人,他一定会抓着这个摄影师狠狠的打一顿。
大概是男人沉默的太久了,让门口的少年有些疑惑,他歪了歪头,试探的开口,“老公?”
少年清脆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的,带着一丝疑惑,就好似是在撒娇一般。
男人的心脏瞬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连手都抖了一下。
而且因为少年歪头,看起来有几分呆呆的感觉,更加的乖巧了。
男人看着昳丽的少年喉咙上下动了动,鬼使神差的压低声音‘嗯’了一声。
算是应了少年刚刚的那声‘老公’。
男人在‘嗯’的同时还伸手压了压头上带着的帽子,挡住了自己的脸,仿佛是怕少年看见他的脸一般。
等他做完才想起来,少年根本就看不见,只能靠声音来分辨。
他……看不见……
门口的少年在听到声音后却一顿,声音清脆的开口,语气里的疑惑更深了几分,“是老公吗?你的声音怎么了?”
“听起来怪怪的。”
男人在杀男主人之前,他是听到过男主人的声音的,并不难模仿。
男人咳嗽了几声,低沉的声音十分的沙哑,听起来闷闷的,“有点儿……感冒了。”
对上少年担忧的神色后,男人默默补充了一句,“已经吃过药了。”
除了第一次‘嗯’的那一声不像外,后面的两句都和男主人的声音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多了几分沙哑,仿佛是嗓子不舒服。
听起来确实像是有些感冒了。
少年在听到‘吃过药’时才放心了下来,但下一秒精致的眉目微微皱了皱,“什么味道呀?老公你刚刚在做什么?”
男人这才想起来客厅里躺着的男主人,以及那根本就无法忽视的血腥味。
瞎子的嗅觉和听觉比一般人的要强很多倍。
显然是瞒不过去。
男人拿着手中的匕首,直接在自己的手心上划了一刀,血瞬间就冒了出来,而这一切都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男人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就仿佛是不痛一般,他看着眼前的少年,继续沙哑着声音开口道,“我刚刚削水果,不小心把手心划伤了。”
“没事吧?伤的怎么样?很严重吗?”少年闻言似乎是有些急了,上前了几步,伸手就想要去检查男人的手。
男人乖乖的将手递了过去,递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碰到男人的手后,轻轻握住了,然后在男人手上摸索着。
那力道非常的轻,就仿佛是羽毛轻轻拂过手心,好似害怕把男人弄疼一般。
少年的手软软的,指腹摸在手上,软的让人心痒痒的。
而且少年的手并不大,男人可以轻松就将他的手握在手中,但男人没有,就那样僵硬的伸着手,任少年轻轻的探索着。
因为伤口是刚划伤的,男人划下的那刀十分的用力,伤口自然是有些深,还在流血,少年碰到了血后立马往后缩了缩手,生怕不小心碰到男人的伤口处。
但他缩了一下后继续去摸索,力道更轻了几分,就算是摸到了男人的伤口处,也没有碰疼他。
男人垂眸看着手心里的手,血迹将少年白皙如玉的手指染红了,也染的更加的好看了。
让人想要含在嘴里,轻轻将血迹舔抵干净。
而少年似乎也摸到了伤口有多重,他眼眶直接红了,雾蒙蒙的眸子里泛起一层水汽,仿佛要哭出来了一般,“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少年软软的声音带着指责和担忧,让人心都忍不住软了几分。
也让人想要抱抱他,哄着他,让他不要难过。
男人看着眼泪汪汪无神的看向他的少年,顿时手更加僵硬了。
少年说完便松开男人的手,摸索着朝屋内走去,带着几分急切,似乎是想要找医药箱帮男人包扎。
门口的男人垂眸,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的手,有些不适应的握了握。
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少年手指冰凉的触感,让人心底止不住的微微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心脏麻麻的,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吵的他很烦,又很兴奋,这股情绪来的汹涌又陌生。
男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情绪,也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情绪,但是他知道,他好像……也想要一个老婆了。
就像……少年那般。
温柔又乖巧,让人见了就忍不住心软。
男人扫了一眼地上还未闭上眼睛的男主人,心情十分愉悦的提起门外的菜袋子,将门给带上了。
那副理所当然的姿态,仿佛自己就是这屋子的主人一般。
而阮清则是表情带着担忧,急切的朝屋内放着医药箱的摸索过去。
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十分的不平静,甚至是精神都高度紧张了起来。
男人虽然听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就连声音也和原主的老公一模一样,但他绝不是原主的老公。
且不说他的态度问题,就是那浓郁的血腥味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并不是手上的那点血迹就能掩盖过去的。
那浓烈的血腥味是从桌子旁边传来的,说不定现在那里正躺着……原主老公的尸体。
阮清的心沉了沉,但他不敢露出丝毫异样。
因为他一旦露馅,迎接他的一定是死亡。
男人一定会杀了他。
阮清想过自己会是第一个目标,毕竟他就是扮演的第一个被打上死亡标记,死亡给玩家们线索的特殊NPC。
但他是真没有想到直接就来了一个开门杀,开门就撞上凶手。
要不是他假装什么也没发现,大概已经被男人拽进屋内杀死了。
然后西山小区这边也许在第二天,或者是第三天,就会发现一对夫夫离奇被杀死在家里的事件。
接着惊动玩家们过来查找线索,在努力存活下去的同时,找出那个凶手。
然而阮清并不想以一具尸体的姿态作为那个线索。
死原主老公一个人已经足够了,不缺他一个。
阮清只祈求男人在发现他是个瞎子后,能快一点儿离开。
毕竟他这个瞎子都装作没发现老公死了,自然是不会暴露他身份的。
而且他还将门口给让了出来,进入客厅拿医药箱,他完全就可以趁现在这个机会直接离开。
然而让阮清失望了。
男人并没有离开,甚至是提上了门口装着菜的塑料袋子,关上了门。
男人关门的声音并不是很大,但却让阮清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男人是不信他什么也没发现?
还是说……男人已经打算杀掉他了?
虽然心底一沉,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但是阮清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仿佛一个关心老公的好‘妻子’,往医药箱的方向摸索了过去。
医药箱就放在餐厅旁边那个柜子上。
阮清摸索了两下就找到了,他将医药箱拿了下来,准备走到沙发旁边。
然而沙发就在桌子旁边,而桌子旁边还有一具尸体,甚至四周还散落了不少的水果。
男人一直关注了阮清的情况,见状立马大步走到桌边,将袋子放在了桌上,也把帽子摘了放到了桌上。
接着十分自然的拉住了阮清的手,准确的避开地上的障碍物,将他带到了沙发上。
阮清坐下后,朝男人的方向笑了笑,似乎是在谢谢他,也似乎只是单纯的想笑笑。
男人再一次愣住了,少年的笑容很淡,但却干净纯粹,宛如冰雪融化后百花齐放般,艳丽的整个世界都仿佛都暗淡了几分,让人忍不住惊艳失神。
在阮清的示意下,男人听话的坐到阮清的旁边,乖乖的伸出自己受伤了的手。
两人离的十分的近,近到男人能清晰的闻到少年身上的幽香。
像梨花香,又有些像兰花香,给人一种空谷幽兰般的感觉。
干净清澈,仿佛能荡涤人心底的一切污秽,却又能勾起人心底阴暗角落的欲念。
男人完全没注意到一个瞎子给人上药有多么的离谱,他直直的盯着眼前昳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