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想间,窗外突然卷进一股寒风,引起茶炉一阵木炭燃烧的噼啪声。
“将军完全不必担心,我愿助将军,一是出于我佛厌杀之本,二亦是娘子也曾对贫僧亲口说过,若将军有事,可寻机相助。贫僧自认与将军,亦颇有缘分。”
郭信听闻符金缕说过这样的话,顿感惊讶,他可不相信杀一个李崇训就能让符金缕愿意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何况杀李崇训很大程度是他做主张杀掉,若非李守贞那时很快叛乱,说不定还要给符家惹上麻烦。
郭信一时想不出其他理由,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那就是符家,至少符金缕个人完全没必要设计陷害自己。因为正如圆仁所说,符家历经数朝屹立不倒,在京城几乎没有任何仇家,靠的就是不站队也不得罪的作风,岐国公符彦卿的官已经当到头了,且作为藩镇,手上的爵位兵权都能世袭!
朝廷已然不能给符家除钱财名誉外更大的好处,最要紧的就是保住显赫家势,除了皇位,恐怕没有任何利益诱惑能让符家承担政治风险。
而作为掌握半数禁军,且是正在当权的郭家,出卖郭家为符家换不来任何好处,反而会引起日后其他当权者对藩镇的猜忌。
只是不论如何,圆仁身后都是符家,在圆仁的帮助下逃过劫难,无疑要让自己对符家欠下巨大的恩情。但眼下还关系不到那么远去,能在东京城为自家多找一条生路已经很不容易了。
案上的茶盏中,一点茶渣在茶水中漂浮着,随着微风带来的波澜散去,又渐渐沉下去。
“若真有祸事,我会用到那处地方,法师所说的我记下了,日后一定报答。”
圆仁颔首不言。
“对了,我家阿母向来喜好佛法,驸马和符家娘子均称法师是当代高僧,可有机会向我母亲讲习经文?”
“自无不可,只是将军不必提及贫僧,请尊妇人本月望日来寺中听习讲法即可,贫僧到时自会寻机与尊夫人相见。”
“多谢。”
圆仁一脸真诚:“佛家讲法本就普度众生,与其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