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晋卿微微沉吟,便道:“小郭将军所言确实有理。不过行营军令在我等手上,郭将军可托借军令,坚持领兵入城。至于赴宴之事……郭将军乃一军主将,何必亲冒风险?可以身体不胜久途为由,先请小郭将军前去城中探探口风?小郭将军勇而有谋,且是郭相公之子,又有我大军在侧,刘铢即便心怀异志,也不敢贸然行事。”
郭信瞧了闫晋卿一眼,暗忖这厮果然对自己不安好心!他不怕去见刘铢,但被人架着往火上走的感觉令他相当不爽。
闫晋卿的话似乎对郭琼也有所刺激,郭琼陡然站起来道:“都监何出此言?岂是以为本将年老胆怯乎?某虽老矣,但胸中尚有胆气!”
闫晋卿连忙告罪,郭信也跟着劝说道:“我军已走到这里,刘公心思究竟如何,我们仍未可知。但最稳妥的法子仍是多作试探,在进退之间观其言行。就如都监所言,先明言我等将率军入城驻守,试其回应,若刘公对我军入城推辞阻挠,说不定真是早有准备。三军在身,将军实应以谨慎为上。”
郭琼这才重新坐下,抚须微微沉吟,随后道:“就如郭郎所言。”
三人遂传下军令,并重新传唤来使官,以本军军令为驻扎青州为由,否决了刘铢所言移驻临朐的提议,仍依军令在两日后领军入城。
令郭信意外的是,刘铢并不阻拦行营入城驻扎,反倒还主动提出划出青州内外军营供大军驻守。
临近青州,刺史长官等官员出城十里相迎,正是农忙的季节,箪食壶浆的百姓自然没有,只有三三两两的稚童在路边玩耍,远远地打量这支远道而来的禁军。
不多时大军由北门入城,又有镇守刺史及属官前来相迎,郭信由郭琼闫晋卿等人前去应对官员,自己则有意地避开他们,骑马观察着青州城内外防备的戍军与街道上虽避开主路、但在行走间仍不住投来视线的百姓。
青州已经很久没有经历战争,与河东、关中那些城墙残破的城池、饥色明显的百姓相比,青州府城街市与生活在其中的百姓居民明显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气质,繁华的市井,拥攘的人群,与东京城的很多地方并无太大差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