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下值的时候,郭信与部将们告辞,最多两天郭威就将抵达东京,因此大伙们就算上值一天了,神情也依旧兴奋。郭威称帝之后,最得利者依旧是禁军将士,这一点郭信也毫不怀疑。
离开左厢,郭信上马准备先去看望母亲张氏、然后再回自己的家。走到一半,就有人想要过来被亲卫拦下,郭信见那人面熟,便叫那人上跟前来说话。
来人自称来自相国寺,郭信便说知道了,随后调转马头,让郭朴只带上少数几骑跟自己去相国寺。
东京城经过两个月的骚乱,相国寺不复往日游人香客如织的热闹景象,山门前宽敞的道路已覆上了一层雪,马蹄走过去有踩雪的破碎声。
郭信步入山门,先见到了符昭信。符昭信戴着貂帽,正在宝殿参拜,经旁人提醒,连忙起身相迎,两人稍作寒暄,符昭信便领郭信到圆仁的禅房。
郭信记得自己已经来过这禅房许多次了,连圆仁送上的茶汤端在手上的温度都颇有熟悉之感。
“知道郭郎事务繁重,近日寓居东京亦未曾叨扰。至于今日请郭郎一见,实有不请之托。”
“我与兄不分你我,但说无妨。”
“太后弟李洪建——郭侍中入京后将其执入狱中,据闻郭公有意杀之。此人与驸马都尉宋公、与我家都有亲旧,父帅传信令我设法使其免死,我思虑良久,眼下能在这样的事上能说上话的,只有郭郎。”
“嗯,此事难办。先前东京变乱时,据说小官家令李洪建害王殷与史弘肇全家、李业害王章及我家、刘铢害王峻家。三人之中,我家与王章家均设法避祸,刘铢畏日后之事不敢行凶,仅李洪建与史弘肇曾有旧怨而杀其全家,却同样放过了王殷全族。”
郭信的话仅说一半,符昭信便听出他的婉拒之意,随即道:“这事实难办得,父帅所言我亦不十分赞同,更不想给郭郎沾惹是非,只是勉为其难罢了。回头我会想办法回复父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