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家寒舍,供奉不足以招待殿下,不过这玉乳萝卜与菘菜,均是金陵做法,殿下倒也可以吃个新鲜。”圆仁站在一旁陪侍,饶有兴致地为郭信二人介绍他所准备的菜色。
郭信颔首摘筷吃了两口,确实味道口感颇佳,想起王世良禀报的圆仁在各镇藩帅间走动频繁,不禁讽笑道:“法师会算卦,爱品茗尝鲜,又多与朝臣交往,沾染俗尘未免太多罢?”
圆仁笑而不语,符昭信则逐渐从刚才激动的氛围中缓过神来,出言解释道:“法师虽与我家、尤其是与大妹亲善,但当真是名声响亮的高僧,只是向来不喜循规守矩罢了。此前云游诸国,法师雄辩南方群僧,今朝留在东京只是为编修佛经。”
郭信内心里早已把圆仁打上了符家细作的标签,符昭信这番话听上去也只是说了一半,所谓云游诸国,或许就是为了在各地为符家收集情报?
“我记得去年离京前法师曾说起,今年要北游五台后才回来在那处旧宅新建梵宫?”
圆仁摇头道:“本该如此。不过如今刘崇已在太原僭伪称帝,与我大周敌对,前往河东的数条路都不太平,五台山恐不知何时才能去得了。”
“是不太平,”郭信微微沉吟,“枢密院前日已接奏报,河东已发兵南下,欲往晋州一带进犯。河东一镇数州之地,想要割据一国只是妄想,但眼下大周内外尚不平稳,法师也只有暂且等上些日子。”
三人各怀心事,屋内一时无话,只听得外间的寒风吹动竹林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