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毕竟是外人,听得也都是些逢迎巴结之言,不胜烦扰是真,但终归不如一家人在一起。”
郭信接过茶抿了一口:“兄长的话倒也不尽然,大伙只是以后不再住一起罢了,但终究是一家人。听说妹夫(张永德)和姑兄(李重进)不日也要回东京来,再过几天咱们几个兄弟兴许在常朝时都能碰头说几句话。”
“意哥儿这样说也是。”郭侗啧啧嘴巴,又说道:“不过意哥儿真不觉得咱们比以前的日子变得太多,也太快了?”
“世道如此,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公卿诸侯,人们都很难能活得轻松……不过兄长若想过安逸舒闲的日子,弟会为之努力。”郭信含有深意地望着郭侗说出这番话,希望从郭侗的眼睛里能看出某个答案。
不过郭侗只是讪讪笑了笑:“为兄说的话太矫情,让意哥儿见笑了。身为长子,岂能不为父分忧尽孝?”
兄弟二人说了不到片刻,仆人便来禀报外间车驾驽马都已准备妥当,刘氏嫂子携三子从后院出来准备登车。
郭信在府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见刘氏和乳母携着三个幼子,还有郭守筠三个从弟也簇拥着出来了。
“劳驾二位叔叔相送,今朝一别,不知何时再回东京了。”
刘氏的语调表情充满感伤,刘氏怀中的幼子似乎感受母亲的情绪,忽地开始嘤嘤哭鸣,一旁乳母怀里的另一个幼子也跟着啼哭,大一些已能走路的长子郭谊牵着刘氏的裙摆,一副不知是不是也该哭的脸呆呆地望着母亲。
一时间府邸外的气氛十分低落,随从女仆们也在一旁垂手哀叹,郭信见状上前将郭谊抱在怀里,笑道:“澶州距东京不过三百里,快马一日之遥,嫂嫂这番说得倒好像要去西域似的。”
“荣哥膺受重托,在北方为国家干城,嫂嫂此行亦是为公为国。”郭侗也跟着在一旁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