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不能说啊。”
“...不能说就不说。”
夹杂着宋虎子没有意义的叫声,泥巴摔打在地上,宋婴又去劝慰的絮叨,门关上隔绝了这一切。
一场春雨后雨水就多了起来,雨水冲刷下京城变得鲜嫩起来,柳枝最先抽芽,又似乎一眨眼满城都绿意摇曳,春天到了。
山西路的春天来得比京城要晚一些,坐在明亮厅内,看着窗外摇曳的半黄半绿的枝叶,山西路提学官黄简笑了,转身看着室内诸官。
“三月十八是放榜的好日子。”他道,“今次我山西路举人名额有一百三十二人,如今过了初选的有一百九十人,大家将最终人选取出来吧。”
在座的十几个考官都含笑应声是,辛苦将近一个月的乡试总算是到了尘埃落定的时候了。
“这最后要黜落的可不好选啊。”
“是啊都是好文章啊。”
话虽然这样说,到了午后朱卷还是很快定论了下来,交由主考和副主考再确定名次,确定完这一切就到了第二日,也就到了拆封写榜的时候,贡院封门,各路官员到场,门外有官兵巡逻把守。
随着黄提学一声令下,拆号唱名写榜。
在一片紧张气氛中,一百三十二人的卷子拆完登录,翻看着名单,黄提学神情有些惊讶:“咿这些人...”
副主考闻言有些紧张,道:“可有什么问题?”
科举关系学子们一生,因此重之又重,且极其容易闹事,往年也就罢了,今年可不敢大意,毕竟先前县试有考官被要了命的。
黄提学笑道:“不要紧张,我是说这二十三人竟然都是长安府的生员,长安府此次高中的人数是前所未有啊,李光远治下有方,当嘉奖。”
有考官笑道:“青霞先生教学果然厉害,在长安府三年时光竟然这么多高中。”
众人再次传阅名单,赞叹声声,又有人咿了声。
“这里有十人都是知知堂的学生。”他道。
这话让在座的人愣了下,知知堂是哪个学堂?
“你们忘了吗?干掉廖承的那个知知堂啊。”那人意味深长道。
廖承这个名字立刻让在座的都想起来了,去年长安府差点闹了民乱,一群学生静坐抗议朝廷命官廖承段山滥抓无辜,事后虽然没有明说,但官府查出的最初便是一群结社名为知知堂的学生们闹起来的。
“听说知知堂结社是为了读书,那个叫薛青的还写了诗,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黄提学笑着念道,看着这十人的名字,“不错,还真是读书的。”
在座的一个道学官员,当时经手过长安府案卷中详细查办的有关知知堂的信息,惊讶又感叹,点头道:“知知堂名册上有二十三人,此次有十人中举,将近一半,委实厉害。”
廖承是太监,段山酷吏且已经死了,在座的文官们自然不屑不惧,文人虽然相轻,但对外还是当自己人看的,另外这些考生是他们山西路的,也是他们的门生,师生名分终生不变,中了进士便会进官场,师生关系受益良多,于是在座的诸人赞声不绝。
黄提学更是红光满面,扬手道:“放榜吧。”
......
......
噼里啪啦的爆竹声锣鼓声持续一天了还没有散去。
绿萝窗前的少年垂手而立也似乎有一天了,直到一只手拍上他的肩头,少年才恍然察觉回头,暮色霞光中面瘦眼亮。
“哥,你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柳五儿问道。
柳春阳看着她没回答。
“你是不是嫉妒那些中举的人啊?不要这样,你也是举人老爷呢。”柳五儿接着道,说了些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