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摆手,道:“我怎会在意这个,如果无公道,要前程何用,我的确知道青霞先生是在查秦潭公的事,但具体查什么并不知道,先生也从不跟我谈起,但福伯是跟随先生几十年的老仆,这件事他既然说了,我一定要查问清楚的。”
诸人点点头,这种想法是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
薛青对他们拱手:“得知朝考日期特来告之大家,我还有些事要忙就先去了。”
诸生们道谢起身施礼,目送薛青离开,看着那少年骑马急匆匆而去,神情感叹,原本少年状元该是轻松风光无限,这薛青偏偏如此辛苦又前途未卜。
“天将降大任也。”一个进士沉声道,“能与此等俊才同科,是我等之幸。”
会馆里诸生应和点头,再次响起热闹的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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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长润糯的酒水倾倒在杯子里,荡漾清香扑鼻。
薛青嗅了嗅,有一只手伸来将酒杯端走。
四褐先生将酒一饮而尽,背手俯瞰躺在摇椅上的少年,少年穿着家常青袍,不系腰带,松松垮垮,翘着腿,脚上挂着半边鞋子晃晃悠悠...
“啧啧啧。”四褐先生咂嘴,“奔劳的辛苦的不易的令人敬佩的薛状元啊。”
薛青半眯着眼伸手重新又倒了杯酒,懒洋洋道:“先生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盯着外边吗?”
四褐先生恼怒道:“晚上让我去窥探,白天让我盯着人马动静,还让不让人歇息了?就是骡子也不能这么用吧?”
薛青道:“先生啊,现在不正赶上紧要关头。”
四褐先生围着摇椅转了一圈,看到散落在一旁小桌子上的画本,顿时羞恼:“说过多少次了不许乱翻我的书。”抓起挥动敲打薛青的头,“紧要关头?你怎么闲着?”
薛青抬手护着头,道:“我这不是准备着呢嘛!”
四褐先生一怔道:“准备着什么?”
薛青道:“准备着当皇帝或者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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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竹椅嘎吱响,薛青被拎起来扔到一边,四褐先生一脸恼怒的坐在椅子上。
薛青将手摊在他眼前。
“我没说错啊,我该做的都做了,先生你扳着手指算一算,我做了多少事了。”
“让我读书我读书了,让我科举我科举了,让我去地宫我去了,让我进京我进京了,让会试闹事也闹了。”
“现在他们要的都有了,那接下来的事就是他们的了。”
让她做的她都做了,不让她做的她做了也不少了,四褐先生皱眉道:“跑路是怎么回事?”
薛青道:“当皇帝断人财路这种事当然危险了,人肯定要舍命相搏,有赢有输,赢了当皇帝,输了难道等死啊,当然是跑啊。”
四褐先生从摇椅上起来,抬手打她的头:“断人财路,断人财路,那是你的路,你的路,你还跑,跑,还不舍命相搏。”
薛青抱头避让,道:“舍啊舍啊,所以让先生你在外边好好盯着,免得一个不小心咱们两个就丢了性命,你可快去吧,这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动作了图穷匕见了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