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坐在碎石中,将手书在腿上拍了拍,不知道是要抖落手书上的碎石尘土还是自己腿上的。
“公爷怎么说话不作数了?”她道。
秦潭公道:“因为一开始就是骗你的。”
薛青道:“公爷真是坦荡。”
秦潭公道:“没有骗得了你被你看穿的事算不上我坦荡,不过我送手书让你当皇帝是假的,但夸赞你很厉害出乎我意料天选之人的话都是真的。”
薛青摆手,道:“我厉害当然是真的,这个做不得假。”
秦潭公笑了,道:“我要杀你并不是因为你厉害,而是你要的我给不了。”
薛青看着手书,道:“公爷说笑了,皇帝而已,你能给那个小孩子,也自然能给我。”
秦潭公洒然一笑,不否认他能:“可你要的不是皇帝,而是自由。”
薛青摇头:“公爷你高看我了,没有人能有自由,都在樊笼中。”
秦潭公道:“自由与樊笼无关,自我即自由。”看着薛青神情遗憾,“你要的太大了。”
薛青将手书举起,神情傲然道:“我既然不死,就是天容我,天既然容我,我要的就不大。”
坐在碎石中形容狼狈的女孩子这般姿态,恍若一位狂生。
秦潭公并没有嘲笑,反而赞赏的点头。
“你说得对。”他道,“所以我要杀了你。”
薛青将手放下来,道:“要不,我可以改,不要自由了,当皇帝。”
......
......
秦潭公失笑。
“薛青,这时候说笑没有什么意义。”他道,看向另一边坐着的四大师,“我和四大师都年纪大了,时间浪费不起。”
四大师抬起头神情和蔼道:“人生在世说笑本身就是意义,潭公你着相了,时间不会浪费,不能说笑才是人生的浪费,所以请尽情尽意吧。”
秦潭公默然,一向儒雅温和平静的眉间似乎有些疑惑。
“大师,不知道是不是我对你卸下了戒备,你这句话跟以前说的那些佛法道理一样,但我听起来,总觉得....”他道,看向四大师,似乎不知道怎么说,斟酌着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总觉得有些,无赖?”
四大师眼神慈悲,道:“相由心生。”
秦潭公再次默然,道:“比如这句话,我觉得大师你其实是在骂我是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