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左,女人在右,孩子在中间,男人拘谨,女人幸福。
褚青刚开始很难理解这种情感,也太,太伟大了点吧?汪超却耸耸肩,道:“有什么难理解的,任谁活到那份上,都会那么伟大。”
已是午夜了,褚青收工回到宾馆,躺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琢磨这句话:任谁活到那份上……
折腾了好久,还真琢磨出点滋味来。之前,他只觉得缺乏对这座城市的熟悉感,可现在,他发现更缺乏的是对角色的契合度。
他猛地坐起身,握拳锤了下大腿。这么一想,不能说茅塞顿开,起码有个明白的解释了。郝容上课时提到过啊:不就是体验生活么!
演员,抹干净自己,换成另一种身份,扔到陌生的城市,对着陌生的人,你还得准确的演出片子里最贴合的那种形像。
怎么办?
最好的前奏步骤,当然是要体验生活了。褚青晓得这个,却压根没尝试过,一时有点钻牛角尖。
其实特奇葩,数数他那些个戏,次次好像都需要体验,而偏偏又用不着:
比如小武。贾璋柯重点不是拍他如何偷东西,而是如何生活。他尽力去演了,去理解了,在全片苍白的基调下,还显得挺出彩的。
再像马达。那是混码头的,可也没讲他怎么杀人打*炮的事儿,讲的居然是特么爱情。甭管什么生活不生活,爱情对了,一切都对。
至于二脖子,愚昧的农民。褚青从小就下过地,扮起那满脸掉渣的大碴子味,熟得很。
还有赵子轩,卖印刷机的业务员,却根本没谈业务。竟跟老情*人谈旧日时光了。
剩下的崔明亮,哎,唯独这个,它拍的是城,拍的是人,算真正有体验生活的意思。但问题是,拍摄周期忒长,最后不光是体验了。他都快成汾阳人了,能演不好么?
传统上讲,体验生活是演员表演的基础。搁六十年代。那会一部电影拍一二年,人家演农民,会真的去农村,种三个月地,知道怎么割那个草,怎么插秧。
现在呢。片方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挥霍,恨不得提前半个月才敲定。说让你去演这个角色。
褚青八月份接了《安阳婴儿》,十月份开机。整整近俩月,完全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给耽搁了,没花多少心思在揣摩人物上。
而大刚跟别的角色又不一样,他low到了骨子里,从冰冷,到温暖,再到冰冷,然后哗啦一声,稀烂碎稀烂碎的,彻头彻尾的社会阴暗面。
所以丫分分钟傻缺了,才想起临时抱佛脚。
即便不能真的去找妓女上床,去收养个孩子玩,至少修车,下岗,爱吃面条,从来没有性*生活而导致经常手*淫……这些外化的元素做足了,还是能最大限度贴合角色的。
褚青继续躺了一会,始终没困意,看了看手机,凌晨一点了。索性穿衣服起来,轻手轻脚的挪到走廊,本想去阳台抽根烟,闲着站站。
经过汪超房间时,却瞧见门缝里透着缕光亮,不由顿住脚步。
“咚咚!”他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