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机离得很近,镜头框住俩人的正脸,给了个大特写。
褚青身子前倾,胳膊搭在腿上,眼睛斜瞄着他,满脸苦逼道:“知道什么叫倒霉么?刚才那按摩小姐一进来,哇那样子,跟琛哥的狗一模一样,我当然不要她了。”
旁边的梁朝韦,则仰着脑袋,攥着冰袋往额头上敷,手指间还染着血迹。他完全没在听,面无表情,显然心情特烂,只有看向对方的时候,眼中才跳出一丝色彩,虽然是嫌弃的色彩。
“等第二个进来,更倒霉,长得跟琛哥一模一样。你想想,我这人再无所谓也受不了啊!”
褚青继续道,特别特别的专注,不管他仰头还是弯腰,视线始终不离分毫。
一个是不管你讲什么,我都不愿意听;一个是不管你愿不愿意听,我特么的就想讲。这俩人并肩而坐,居然产生了种特奇妙的喜感。
“她还敢问我她漂不漂亮,我当然说不漂亮了,然后她一把就抓过来了,我就叫你来了。谁知道更倒霉,你每次都打烂人家东西,我每次都要赔给人家。所以说啊,按摩小姐不正点,就一定倒霉啊!”
说到这,褚青起身,又一拽他胳膊,特突兀的插了句嘴:“走了,去手术室。”
摄影师黎耀辉赶紧扛着机器,随着俩人的步子,不停的倒退倒退,始终保持正面拍摄。
“仁哥,我叫你做点事情,你不用这么不爽吧?这么多年,你老埋怨我不给你事情做,出来混就是这样了,你那么想做事,怎么不去当警察?”
褚青比梁朝韦高,但他缩着身子,看上去差不多。一个继续仰头敷冰块,一个继续扭头死盯,俩人的肩膀都在晃动,步子迈的大了,亦或小了,迈的小了,亦或大了……从候诊室穿过走廊,十几米的过程,不断的暗暗调整,最后到电梯前五米,终于调整到一致。
外表看上去,面容,气质,服装,好像都不同。但这俩货此刻的画风一搭,从头到脚的贴合,都特么是病人,只不过左边那个是抑郁症,右边那个是躁郁症。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只有你一个小弟啊,仁哥?”
摄影机移到身后,拍着俩人背影,褚青总算拧回头,看着电梯门,唠唠叨叨道:“没别的,就是喜欢你做事专心。哎,做事专心很重要……还有,今天的事你可别像琛哥爆料啊,他最讨厌手下去鬼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