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盛产铁矿,盐和铁都属于国家命脉,通俗的讲就是战略资源,也是财政大头。
对此,铜锣们并不意外,转头看向了许七安。不明白他为何要忽然拦截此船。
许七安眯了眯眼,注意到一个细节,到现在为止,这艘趸船还在航行,没有抛锚。
“广孝,让船停下来。”许七安沉声道。
朱广孝当即去了船尾,将巨大厚重的船锚踢入水中,趸船缓缓挺了下来。
待这位沉默寡言的同僚返回,许七安质问道:“刚才为何不停船?”
“这....”络腮胡汉子面露难色,低声道:“大人们稍等。”
他返回船舱,俄顷,将几张银票折叠好,隐晦的递过来,赔笑道:
“卑职知道,不管在哪里,只要见到打更人衙门的大人们,都得孝敬....卑职刚才不懂事,想蒙混过去,罪该万死,请大人们恕罪。”
许七安瞄了一眼,都是五十两面值的银票,总共大概三百两。
他这是以为我们阻拦船只,是为了收受贿赂?在场的打更人反应过来,又好气又好笑。
打更人虽然不是太干净,但也没到雁过拔毛的程度。不过打更人的风评的确很不好,这要归功于文官们日复一日的泼脏水,把打更人塑造成了魏渊的鹰爪,干着残害忠良,贪赃枉法的恶行。
读书人最拿手的就是用笔杆子诛心。
“宁宴...”朱广孝皱着眉头,将目光投向许七安。
包括他在内,众铜锣并不相信许七安是为了银子拦截趸船,这个会为了一名不相干女子刀斩银锣的家伙,讨不讨人喜欢另说,但人品是值得肯定的。
络腮胡汉子见在久久无人接银票,心里一沉,他不觉得自己应对有什么问题,但似乎打更人们并不买账。
“带我去船舱看看。”许七安跨前几步,凝视着络腮胡汉子。
这个时候,许七安站在了所有铜锣的前方,他右手不经意的负在身后,迅速打了一个手势。
手势隐蔽而细微,但身后的铜锣们悄然的绷紧了神色。
因为这个手势是打更人衙门的专业手语,意思是:准备行动。
“带我去查验一番。”许七安提出要求。
“好,您请。”络腮胡汉子一口答应下来。
....答应的太痛快了吧?正常来说,不应该抗议一句:漕运的事不归打更人管。
嗯,也可以是他怂...许七安思考着,领着同僚们,随着络腮胡进入了船舱,顺着狭窄的楼梯,来到底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