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密探继续道:“而且,使团内部关系不睦,三司官员和打更人互相看不惯,使团对他来说,其实用处不大,留下来反而可能会受三司官员的钳制。”
男人摸了摸透着淡青色的下巴,指尖触及坚硬的短须,沉吟道:“不要小瞧这些文官,也许是在演戏。”
“但如果你知道许七安曾经在午门外拦住文武百官,并作诗嘲讽他们,你就不会这么认为。”女子密探道。
顿了顿,她补充道:“魏渊知道王妃北行,蛮族的事,是否与他有关?”
男人嗤笑一声:“你别问我,魏青衣的心思,我们猜不透。但不能不防,嗯,把许七安的画像散布出去,一旦发现,严密监视。使团那边,重点监视杨砚的行动。至于三司文官,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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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盖着许七安袍子的王妃从崖洞里醒来,看见许七安蹲在崖洞口,捧着一个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铜盆,整个脸浸在盆里。
王妃心里还气着,抱着膝盖看他发神经,一看就是一刻钟。
然后,这个男人背过身去,悄悄在脸上揉捏,许久之后才转过脸来。
“啊!”
王妃尖叫一声,受惊的兔子似的往后蜷缩,睁大灵动眸子,指着他,颤声道:“你你你.......许二郎?”
见鬼了吧?
这个男人她见过,正是许七安的堂弟许二郎,可是许家二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惊小怪......”许七安得意的哼哼两声:“这是我的变脸绝活,就算是修为再高的武夫,也看不出我的易容。”
说话间,他把铜盆里的药水倒掉。
“你变成你家堂弟作甚?”听到熟悉的声音,王妃心里顿时踏实,狐疑的看着他。
这女人真的没啥脑子啊,可能是一个人在淮王府耀武扬威习惯了,没人跟她搞宅斗,就像婶婶一样........许七安没好气道:
“你是不是傻?我能顶着许七安的脸进城吗?这是最基本的反侦察意识。”
反什么?王妃也没听懂,撇撇嘴:“我饿了。”
“粥煮好了,外头有一只刚打的山鸡,去把它修理、清洗一下,然后烤了。”许七安吩咐道。
“噢!”王妃乖乖的出去了。
这段时间里,她学会了修理猎物,并烤熟,一整套流程,这当然是许七安要求的。王妃也习惯被他欺负了,毕竟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当然,王妃也是蔫儿坏的女人,她从不正面顶撞许七安,往往私底下报复。
比如趁他洗澡的时候,把他衣服藏起来,让他在水里无能狂怒。
又比如把叶片上沾染的鸟粪涂到猎物上,然后烤了给他吃。
最近她寻思着要在烤好的猎物上吐口水。
每次付出的代价就是夜里被迫听他讲鬼故事,晚上不敢睡,吓的差点哭出来。或者就是一整天没饭吃,还得长途跋涉。
晚上睡着睡着,口水就从嘴里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