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黏糊糊,就像八辈子没洗澡,积了厚厚一层老垢,羊摧也不怕冷,打了几桶井水,脱得赤条条,痛痛快快洗了个澡。寒冬腊月,水中漂浮着碎冰,浇在身上滋滋作响,羊摧舒展筋骨,毛孔开张,只觉神清气爽,从头到脚无处不舒坦。
换上一身干净衣袍,羊摧腹中饥馁难忍,错过了饭点,他也不愿指使厨子重起炉灶,拿了十来个馒头回到房中,胡乱塞饱肚子,拨着火盆里的灰堆,寻思片刻,心中拿定了主意。
午后昏昏人欲睡,羊摧避开丫鬟仆人,抄近路来到松风院。那里是多年前羊桑桂夫妇大婚的新房,自打夫人过世后,羊桑桂多半在梨香院书房留宿,很少来这里,松风院只剩一个陪嫁丫鬟看顾,唤作“丝丝”,平日里对羊摧颇为照顾。
丝丝看到羊摧闯入松风院,顿时吓了一大跳,急忙侧身立于一旁,低声叫道:“大少爷……你……你怎么……”
羊摧没有搭理她,大步走进卧房,当着丝丝的面,从母亲的梳妆匣里取出一条珍珠项链,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丝丝瞪大了眼,慌慌张张道:“大少爷,你……你……”
“丝丝,你什么都没看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