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十九年前,老鸦岭中,有一个受伤的仙人从空中飞过,一头栽倒在山崖上,撞得山崩地裂,碎石乱飞。他没有事,服些丹药就好了,只是飞溅的碎石砸在一名猎户的脑壳上,砸出一个大窟窿,一命呜呼。好好地打猎,遇到飞来横祸,你说是谁的错呢?”魏十七摸摸她的脸庞,拇指滑过嘴角,幽幽道,“那名猎户姓魏,恰好是我的老爹。”
秦贞心中一颤,松了口气,心道:“原来是这样,难怪……”
“说实话,他也是无心,祸从天降,原本怨不了谁,不过做儿子,不知道就罢了,杀不了他也罢了,知道了,又有机会,那就暗算他一把,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魏十七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秦贞听,这一刻,仿佛斩断了冥冥之中那一缕因缘,仿佛禁锢心情的硬壳豁然裂开,他觉得一阵轻松,真正体会到“片尘不染,心无挂碍”这八个字的意思。
了无挂碍的感觉真好,有首诗偈怎么说来着——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明明杀了人,手上沾染了鲜血,可魏十七却感到很轻松,就像他当初在雪窟洞一剑斩下黄龙子的头颅,不犹豫,不萦于怀。
魏十七将秦贞揽在怀里,道:“你还记不记得齐云鹤道长?”
“当然了,他是我们的第一位授业恩师。”
“胡杨渡,土地庙,昆仑山,他领着我们去天都峰,有一天晚上,我去山里打猎,一夜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你们找到了我,呃,我打了很响的呼噜,是吗?”